說實話,何漢良的確感到非常驚訝,就算以他的身份,也無法將這些人指使得這般服帖。這些飛揚跳脫向來不受管束的家夥當麵自然會對他客客氣氣恭恭敬敬,但轉臉後會弄些什麼手腳花樣就隻有鬼知道了。這些烏合之眾的小組織的勢力雖然弱小,不過集結起來的能量卻絕對不可忽視,特別是控製在遊子岩這樣一個危險人物的手中,所能掀起的風浪就更難以預料了,讓何漢良為此很有些憂忡不安。
遊子岩知悉他的心事,淡淡一笑給出承諾道:“何警司,如果這次能夠順利消滅喬森納,我將會向國際刑警組織提出辭呈,並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到時蕭布和鐵大少他們就拜托何警司多加照顧了。”
“隱居?”何漢良微是一訝,失笑道:“你才多大年紀,就說起什麼隱居來了?這也不太現實罷?”
遊子岩微笑道:“這隻是籠統的說法罷了,當今世界上也無法再找到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供人居住。嗯,何警司,其實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過上一種不受人操縱,可以自由自在做一些自己感興趣的事的平安生活。”
一個素來冷酷堅忍的家夥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令何漢良更覺訝異,暗忖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信不信是你的事。”遊子岩看出他的心思,無所謂地聳聳肩道:“事實上我是一個和平主義者,隻不過是傾向於用比較激烈的手段來尋求和平罷了。”
何漢良苦笑無語,如果這個極端崇尚用暴力解決問題的家夥算是和平主義者,那麼,恐怕連魔王喬森納也敢大言不慚地去角逐諾貝爾和平獎章了。
感覺到繼續討論這方麵的話題會比較頭疼,何漢良自覺轉移話題道:“如果用這個方法排查不出喬森納及其手下的行蹤,那麼我們就必須通過官方手段了,但這樣一來消息就會擴散,在後續的抓捕行動中很難保證安全性。況且,我們並不能預計到究竟會有多少恐怖分子入境,對其的總體實力也不明了,行動時該要如何保障民眾的安全?”
這的確是個難題。
何漢良又嚴肅地說道:“我們雖然是朋友,不僅僅隻限於單純的組織間的合作關係,彼此都能信任對方,但是基於我的職責及立場,我希望你能對我毫無隱瞞。”
遊子岩沉默了一會,才慎重地說:“何警司,你應該明白,即使部署計劃再周密的行動,都無法預防執行過程中突發性意外狀況的出現,所以,我也無法保證能夠將民眾的傷亡控製在一個什麼樣的範圍內。”
何漢良亦是實戰經驗極其豐富老到的反恐專家,當然亦明白這個淺顯的道理,之所以向遊子岩提出這個問題隻是寄望於萬一,聞言微歎了一口氣。
“不過。”遊子岩緊緊盯住何漢良,眸中爆起一束凜冽得有若實質的森芒,緩緩道:“根據我的判斷,有一個辦法能讓我們盡量控製住行動展開後的局勢,但相應地,如果我的判斷失誤,我們的行動就會毫無疑問地失敗。雖然不至於引發嚴重的公眾傷害事件,不過必然無法再找到喬森納的下落,而且你會因此負上事情的全責。何警官,你能承擔這個責任麼?”
“你先說說看。”何漢良額上的川字紋深深地蹙了起來,神情很有些憂慮,但並非是為自己,而是為了遊子岩的慨然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