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對這一對孿生姐妹身體最為熟悉的穆拉德酋長也常常會弄淆對象,不過,在床上他倒是馬上就能分辨出來。
經特娜這一叫,伊娜立即停住了腳步,很開心地說:“真是沙婷曦小姐呀,哦,尊敬的穆拉德酋......先生,我可以邀請她跟我們一道回去嗎?”
整個人群行進的步伐不得不隨著她停頓下來,但沒有人表示不滿,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對姐妹不但是穆拉德酋長最為寵愛的女人,而且她們也並非是僅憑姿色侍人的狐媚貨色,實際上,她們才是負責穆拉德酋長人身安全的最後一道防線,否則穆拉德酋長絕不會在這種緊急的時候還將她們帶在身旁。
穆拉德酋長是個出了名的脾氣相當暴躁的專製人物,身邊的下屬可能也隻有這兩姐妹敢在他麵前自作主張了。他撫著一撇精心修飾的黑亮胡須,皺眉道:“親愛的伊娜,我很想滿足你的要求,不過......”
這個年輕人會是恐怖的基因覺悟者麼?陳港生一直敬畏而謹慎地偷偷打量著那個站在一旁安之若素的年輕人,這時忽然看見他的眼神驀地一凝,迅速望外扭過頭去。
異變,也就在這個時候突如其來地發生了。
順著年輕人的視線,陳港生望見酒店對麵一座大廈中驟然射出兩道長長的強光,宛若兩條獰厲火蛇,挾著尖利刺耳的嘯音高速飛噬而來。
何漢良警司麵色大變,厲聲喝叫道:“閃避,是榴彈攻擊......”
其實不用他呼叫示警,大家均已發現險情,紛紛尖叫高呼著迅速行動躲避,但榴彈的來速實在太快,轉瞬間就已至近前,酒店大門外又十分的空曠,絕大部分人尚未躲到障礙物之後時,榴彈就已然著地爆炸開來。
“當時啊,我是完全嚇傻了,身體就象是被一根木橛子釘在地上一樣,酒店門口的大廊柱就在旁邊,我也沒辦法動一下身子躲到後麵去,隻是想,這下死定了。”事隔數十年,陳港生回憶起當時的驚險一幕仍是猶有餘悸,搖著頭感慨不已,又連著喝了兩大口烈酒才稍稍平息下心情。
“哦,這時就是那個男人救了您老?”一個聽者為他杯中斟滿酒問道。
“是啊,就是他救了我。就在我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那個男人抱著沙婷曦小姐突然就出現在我眼前,我看見沙婷曦小姐還在甜甜地微笑著,好象根本就不害怕,她的笑容好迷人啊,直到今天,我還記得那個美麗的笑容......”陳港生顛三倒四地說著,渾濁的老眼裏閃爍著微光,出了一會神,才又絮絮叨叨地往下說:“當時我竟然還有心思想,沙婷曦小姐怎麼就不會害怕呢?正在想著,身子忽然就飛了起來......”
那個年輕人自然就是遊子岩了,在發現榴彈襲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及時抱起沙婷曦往酒店門外的大廊柱後麵閃去,最快捷的閃避路線卻給一個嚇得呆若木雞的門僮給擋住了,遊子岩順便一腳將他踢飛到廊柱後,堪堪閃進身去,便聽到“轟轟”兩聲劇烈的爆響,地麵都震得晃動起來。
“咻咻咻......”
榴彈炸開後,跟著有無數聲尖厲的異響呼嘯著四下迸射開去,遊子岩心中一驚,迅即明白襲擊他們的是一種殺傷力極為巨大的鋼珠榴彈,立刻將沙婷曦摟得更緊,用身體牢牢護住。
無數顆亮晶晶的鋼珠象橫飛急迸的傾盤暴雨一般,尖嘯著急飆而至,擊打得遊子岩身後的廊柱發出激烈短促的“突突”連環爆響,半島酒店的兩扇彩雕玻璃大門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便告粉身碎骨,玻璃碎片“簌簌”散墜。
淒厲而絕望的慘叫聲緊接著紛迭響起,酒店大門外此時約有數十位客人和工作人員在場,能及時避開鋼珠殺傷榴彈襲擊的不足兩成,起碼超過十人當場斃命,餘者亦盡皆中彈,硝煙中血肉橫飛,狂號慘呼聲不絕於耳,有若鬼哭狼嚎。
明亮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數以千計的鋼珠沾滿了肉沫血汙,就如一顆顆剛剛從人眼眶裏活生生剜出來的眼珠子一般,飛快地滾動跳彈著,塗抹出無數點點絲絲的斑痕,將地麵迅速印染成一副極為妖邪、恐怖的現代派抽象畫,在撕心裂肺的淒厲哀嚎背景音樂聲中,整個現場一如森森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