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輕噫一聲,豐腴的腰肢輕扭,身子奇詭地平平橫移數寸,略略避過這一擊的鋒芒,鉗肢稍稍斜沉,複又疾挑上鉤,劃出一線幽幽光弧,角度極為刁鑽,又狠又辣,疾啄向韓浩手腕。
韓浩變招的靈活遠比對手要弱,眼見無法躲過,胸中血性大發,不退反進,怒吼揮拳,和身凶悍撲擊而上,氣流狂潮般湧出。
“該死的蠢貨。”伊麗莎白厲聲叱罵,其指甲所化的銳螫原已觸碰到他的腕肌,隻須加力刺下便能將毒汁注入體內,但這樣一來亦必須跟他硬碰一記,迫不得已隻好退而求其次,腕節輕翻,臨時轉向,僅能將韓浩腕皮劃出一條印痕,便即旋身縱開。
若是毫無抵抗能力的普通人,這一下已然劃破表皮,螫上所分泌的些許毒汁與血液混合之後,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毒素很快就會擴散至全身,屆時再無回天之術。
韓浩隻覺腕脈微微一麻,不禁冷汗直冒,暗自慶幸不已。
“噝噝噝噝。”
兩人之間忽傳出輕微異響,數道透明絲線若剝蠶抽繭般蜿蜒而至,“噝噝”扭卷,宛如活物般快速絕倫地望伊麗莎白纏去。
伊麗莎白身子尚在空中,不易避過,冷叱一聲,銳螫撥弦般急速彈扣,竟然一一將這幾道透明繭絲的首端抵住。
克勞迪婭催動源力,指端衍生而出的繭絲源源射出,蠕蠕疾顫,波浪起伏般滾滾急卷,迅又繞向伊麗莎白,將她一隻鉗肢上部密密纏住。
伊麗莎白身形一滯,立即揮動另一隻鉗肢斬落,誰知這透明繭線雖然看似柔軟,卻極黏極韌,銳螫斬在上麵毫無反應,瞬息間的工夫便又纏至上臂。
“可惡。”伊麗莎白恨恨地罵了一句粗口,迅即曲螫,用尖刺在自己臂上直直切落,繭線這才紛紛斷裂,她鉗肢的薄甲上卻也因此留下一道長長的淺痕。
見她竟輕易就將自己柔韌無比的繭線割斷,克勞迪婭心中一驚,抬腕從指間又迅速貫射出一條較粗的繭線,嗤然有聲,若遊矢一樣望前筆直飆去。
“我最討厭的蟲子就是蜘蛛。”伊麗莎白皺眉冷哼,縱身疾退數步,在空中身形突頓,近似不可能地橫移,反折而前,勢如飛丸。
“別忘了,你也隻是一隻爬蟲。”克勞迪婭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手底下卻絲毫不敢忽怠,姣美的身姿便若隨風擺柳,手腕柔弱無骨般迅快舞動,源源不絕射出的繭線急驟波動,蕩起一道道連連綿綿的波紋,瑩瑩微光浮動,似輕綢交織成的一張嚴嚴實實的羅網,又似星光下粼粼蕩漾的一波汩汩清泉,迎麵兜頭罩去。
好漂亮的攻擊手法,韓浩心中暗讚,但卻也知道若是給這張看似纖柔無害的絲網纏住,多半隻怕是凶多吉少。今晚來到這裏的家夥都是一些非人的厲害角色,實力太過強大恐怖,他自認不是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對手,又兼身負幾個女孩子的安危,不敢再呆下去,回頭一望,看見三女中姬絲已經嚇得腿軟腳酥,連忙招呼顏絲衣扶她跟自己離開。
“不,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等岩。”東方曼卻是非常固執,執意不願離去。
平素膽大包天的顏絲衣這次總算明白事態的危殆,悄悄做了一個手勢,韓浩會意,輕輕一掌斫下,登時將東方曼擊暈。
伊麗莎白身形極快,迅又閃過,克勞迪婭追躡而上。
兩人身姿曼妙,穿插追擊時黑裳迎風飄拂,便若兩隻翩翩飛舞在夜空中的黑蝴蝶,蔚為動人,倏忽間已互攻了好幾招,卻均無實際上的接觸,看來一時之間是難以分出勝負。
遊子岩對周邊的一切均視若未睹,從小所受到的艱苦訓練已使他激蕩的心情平複下來,迅速恢複冷靜,隻與喬森納隔著數十米遠的距離寂然對峙而立,他在等待,或尋找出手的機會。
逃,是一種極不現實的念頭,在這樣的情形下,沒有人可以逃過喬森納的追殺,唯有趁其隻帶來兩個下屬的良機,與在場的人齊心協力先誅滅伊麗莎白與布勞恩,再全力將其格殺。但這也隻是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喬森納若是要走,無人可以將其留下。
一聲痛苦的慘叫突然響起,緊接著又是一聲。
死亡與恐懼的陰影又開始在莊園上空恣意飄蕩。
布勞恩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