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術室外的時間過得十分漫長,每一秒對蘇沐年來說都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他突然發現自己對布丁的承諾從來沒有兌現過,每次說要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傷害,不讓她傷心難過,然後就被他搞砸了。
想到那個匪夷所思卻無比真實的夢,夢裏的布丁讓他震憾,讓他撕心裂肺,讓他心疼不舍,讓他覺得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但是夢裏的結局讓他害怕,他不能接受布丁孤獨而毫無保留地為他付出了所有,然後從此消失,這個結果他想都不敢想。
這些話他不能對任何人說,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這隻是一個夢罷了。是啊,這隻是一個夢,但為什麼他的心如此清醒地告訴他這並不隻是夢,這更像一段被封存起來的記憶。
沒有哪個夢可以如此真實,所有的細節,所有的畫麵,所有甜蜜的、幸福的、悲傷的、絕望的、痛不欲生的感情都如親曆!
蘇沐年看著依然亮著紅燈的手術室大門,紊亂的頭腦完全理不出思緒來,內心的煎熬與折磨幾乎讓他崩潰。
接著,他低垂的眼眸閃過了一絲希翼,那個老頭說,隻要撐過這一次,寶寶就不會再受到那些傷害了,他和寶寶就再也不會分開了,這是寶寶送給他的最疼痛也是最美好的禮物。
蘇沐年墨色深沉的眸子裏滿是信任,即使寶寶什麼都記不得了,也依舊沒有忘記他,他何德何能可以擁有這樣一個妻子,既然想要讓他得到永遠的幸福,就不要放手!
寶寶,為了我堅持下去好不好,以後換我來付出,換我來愛你,即使你什麼都不知道了,我記得就好,是你給了我機會的,沒有反悔的餘地,我生生世世都不會再放手了。
我再也不會對你做出承諾了,這是我的最後一次承諾。
手術室的紅燈滅了,緊閉的門緩緩打開,蘇沐年站起身走上前去。
……
重症病房裏,蘇沐年隔著玻璃窗看著裏麵帶著氧氣罩呼吸平穩的布丁,他的心在這一刻終於安定了下來。
修長幹淨的手指在玻璃上描繪著布丁仍然蒼白的臉,清俊出塵的臉上帶著暖暖的微笑,薄唇微啟輕吐出兩個字:“傻瓜。”
這一刻充滿了幸福神采的蘇沐年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妖孽,讓路過的病人和護士都忍不住通紅了臉,心裏麵都暗暗羨慕著病房裏的那個女孩。
到底誰才是那個最該被人羨慕的,不告訴她們!蘇沐年驕傲而甜蜜地傲嬌起來。
季婉月找到了蘇沐年,淺笑著對他說:“沐年,蜜兒這裏有人守著,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孩子們?他們長的很漂亮,不哭不鬧的和蜜兒一樣乖巧。”
蘇沐年搖搖頭,拒絕了季婉月的提議:“離開寶寶我不放心,孩子們那裏有大家照顧就行了,等有時間我再去看吧。”
蘇沐年的話讓季婉月無法拒絕,所有人都看到了蘇沐年當時丟魂失魄的樣子,當孩子和布丁被推出來的時候,蘇沐年便寸步不離地跟上了推著布丁的救護床,像是一瞬間找回了遺失的珍寶。
至於兩個孩子,大概已經被他遺忘到天邊去了,季婉月很懷疑自己的女婿是不是連孩子的性別還不清楚。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現在大人和孩子都沒事了才是最值得高興的,反正一大幫人都圍著孩子轉,女兒就讓女婿來操心吧,她也是樂見其成的。
十七年後。
Y國的攝政街,一家咖啡店的露天座位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精致漂亮的大男孩吸引了許多女性的目光。
其中一個穿著牛仔裝的高冷酷帥的男孩表情不耐煩地問道:“老頭說什麼時候到?怎麼那麼久啊,我都多久沒見到蜜蜜了!”他好想好想蜜蜜。
另一個穿著優雅的休閑裝的穩重溫柔的男孩說:“別急,就要到了。”與話語相悖,男孩表情中帶著一絲急切。
剛說完,他們就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晨晨,月月。”軟糯甜美的聲音似乎要融化所有人的耳朵,溫柔的語氣讓人心之向往。
“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蘇晨、蘇月,這是蘇老爺子蘇正龍給他的曾外孫們起的名字,勸勉他們要珍惜時間,努力上進。
兩個男孩猛地回過頭,隻見在紛亂的人流中,幹淨寬闊的攝政街道上,一對耀眼的戀人牽著手,站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男人看起來大概有27、8歲,鶴立雞群的190cm的身高,寬肩窄腰翹臀,身材修長精壯如同模特般完美,身上穿著一套黑色休閑裝,腳上是米白色的休閑皮鞋。
墨玉般深邃的眸子像一潭清冷的古泉,鼻梁高挺,薄唇性感,俊美絕倫的臉上帶著疏離卓然的氣質,就像一個不食煙火的謫仙,隻有在看向身邊的女子時才會變得無比癡戀繾綣。
女子看起來似乎隻有18、9歲,身高堪堪到男人的肩膀,巴掌大精致的容顏美得如同傳說中的妖精,眼底一顆妖嬈的朱砂痣,唇如花瓣,齒如含貝,肌如白雪,嘴角勾著一抹傾城的淺笑,兩個小小的梨渦驚豔了目光,溫暖柔美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