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陪葬(1 / 2)

美人如詩,草木如織。

桑麻蔽野,青巷摘桑喧姹女。

穀雨過後整個吳越國一片繁榮忙碌的景象。

亂世之中吳越國偏安一偶,整個國家占地十三州一軍八十六縣,雖為小國卻是富庶之地。國民除了種植稻米雜糧,更添了諸多例如曬鹽、製茶、製瓷、織業等副業,家家富足樂業。

西都作為吳越國都更是繁華非常。西都環以湖山,左右映帶,商賈風帆浪泊,出入於煙濤杳靄之間,猶如人間天堂。此時正值新茶炒製時節,茶香彌漫,整個西都散發著陣陣茶香。

晨靄中位於西都東北城郊的一處白牆黛瓦的大宅似乎也在悠閑的嗅著茶香。

這是一處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從外麵看有幾十間大小不一的屋舍。房頂翹起的灰色簷角雕刻著精美的祥雲花紋。

正門前兩隻石獅甚是威武。朱門緊閉,門上整齊的布著八排偌大的銅釘,兩隻獸頭銅環拉手更是厚重的很。大門上方朱匾燙金孫府兩字氣魄非凡。門前卻是長滿雜草,一條尺許寬的小道似在訴說這裏的寂靜與鮮有人來。

陽光漸漸高起,一頂赭色八台大轎,連同十多個青衣隨從,由遠而近,打破了這裏的寧靜。

轎子在正門前停了下來。

轎衣料子極厚,又用褐色絲線繡出流雲斜紋,在陽光下越發顯得層次分明。轎簾子是雙層極透明的黃色薄紗。

一位梳著平頂髻,身著黑底綴以白色碎花襦裙,暗藍色長裙,暗藍色披帛的嬤嬤上前掀起了轎門:“夫人到了!”

一隻圓潤白皙的手伸出搭在麽麽手腕上,隨即一隻墨綠色繡著大朵黑色花紋的織錦繡鞋重重的踩在了幼嫩的草兒上。

此時府中正廳前擺著一個張深黃色椴木圓桌,圓桌一旁躺椅上全身黑衣,頭戴黑色帷帽的秦清玉側坐著,似乎正昂著頭看太陽,隻是黑色的細紗擋住了她的視線。秦清玉腿上一隻通身雪白的貓兒,正懶洋洋的閉著眼睛曬太陽。秦清玉雙手輕輕的撫摸著貓兒,雖罩著黑紗,她雙手上的瘢痕疙瘩還是嚇人的很。

沈茗嫀端著剛剛沏好的兩杯茶,一杯放到秦清玉麵前:“娘親,嚐嚐今年的新茶。”

潔白的茶杯,碧綠的茶水,翠色的茶葉兒直直的立著似乎還在綻放。隨著冉冉升起的熱氣,茶的清香漸漸彌漫開來。

秦清玉微微坐直了身子,伸手接過了杯子,撩起帷帽一角,將杯子罩在了細紗之後,盡情的聞起了茶香。

貓兒微微伸了個懶腰跳到了圓桌上,打了個滾兒,伸了伸腿兒,又倒頭睡下。

沈茗嫀伸手抓了抓貓腦袋,嘴角一斜坐在了一旁的搖椅上,端起了茶杯,熏著茶香微微閉上了眼睛。

“少夫人,少夫人......”呼喊聲帶著驚恐。

陽光中身著淡藍襦裙,深藍長裙的中年婦人跑到了近前止住了腳步,氣喘籲籲的喊道:“夫人,夫人......夫人來了!”

沈茗嫀見娘親微微一震放下了茶杯,坐直了身體,連忙起身上前扶起了娘親:“娘親!”

貓兒似乎也受了驚嚇,一躍而起,跳進廳內,一晃失了蹤影。

秦清玉伸手拍了拍沈茗嫀的手對著婦人道:“你可知道何事?”

“回親家夫人,奴婢不知......”

“娘親,難道是......”話到口頭,沈茗嫀硬是沒說下去。自從她和娘親來到這個宅子中幾乎沒有外人來過。這位登門而來的婆母大人沈茗嫀也隻是在成親當日見了一麵。

當日拜堂禮還未結束她的夫君孫致遠便暈倒在地。沈茗嫀見到的也隻是盛裝的孫夫人哭天搶地的悲痛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