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結束的開始(1 / 2)

那年煦夏。

“輝夜君,你在哪兒呢?”她爽朗的笑臉上爬上了一絲擔憂。

走到湖邊,微波粼粼,遠處吹來的一陣調皮的風,將她那頭美麗的烏黑長發吹散開來,在陽光的映照下,頭上的蝴蝶結就快要飛起來了,發香乘著時間的馬車竄入他的鼻腔,那麼陶醉,那麼沁人心脾。

他,就是她口中的輝夜君,正躲在她身旁幾米遠的草叢中,偷偷窺視著一切,因為他喜歡,喜歡看她一個人著急,看她發脾氣的樣子,因為那樣的她最真實,也最美。

“你到哪裏去了?我還以為你被狼叼走了!”她漲紅著那張嘟著的臉,讓他看著不禁大笑出來。這附近本沒有狼,隻是一個廢棄的公園,隻有樹,隻有花,隻有孤獨的兩人,或許他們並不孤獨,但沒有愛情。

“你啊”男子開口了,用手撫摸著女孩的秀發,“什麼時候才能一個人行走呢?”

女孩好像聽懂了什麼,卻又埋下頭,嘴中不知言語了幾句什麼,便又沉默了。隻是牽著男子的衣袖,這一牽,仿佛想永遠牽住。但隨即雙手用力一推,男子沒來得及反應便掉入了湖中。還好水隻沒過膝蓋,這他們都知道,正當男子氣不打一處來時。

隻聽到岸上她的一陣傻笑。那笑容快把心兒給融化了。

他仰望蒼穹,沐浴著陽光,微笑著,嘴中吐出三個字:“瘋女人!”

她在心中反複默默念著然後大聲向水中的他喊道“雲鳳雨要陪你走完一生”

他的表情從未如此吃驚,臉上的那眸子瞪得池塘的蓮還大,因為看到她的眼中的光芒是如此堅定,他更成熟,知道這些話代表著什麼,但心想,也許就是一個玩笑,不必當真吧。爬上岸邊,臉色隨即又變得平和,用充滿磁性的聲音:“我,輝夜月要。。。。。。”

。。。。。。

女子依偎在男子懷中,好像很幸福。男子用力緊抓住她,很緊。

陽光在散去,那天在變得模糊。

又是那個夢,男子從床上爬起,那夢最近出現得更加頻繁,輝夜月抓了抓淩亂的銀發,帶上眼鏡,看著床邊梳妝鏡中那張日漸憔悴的臉,“輝夜月,你已經30歲了嗎?”不禁自嘲,自己竟然會做如此青春的夢,不過當初到底對“雨”說了什麼,那個承諾又是什麼,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畢竟當初經曆了那麼多。望著床邊的那名25歲女子,是自己多年的妻子,她用力揉了揉剛睜開的朦朧的睡眼:“你。。。醒了啊?”

“嗯?嗯。”男子猶豫了幾秒才回答,好像怕那個夢會被她發現,被她發現夢中那個幸福的男子。

她坐起,開始梳妝打扮,她那蓬亂的長發不知被那木梳扯掉了多少根,就像落葉歸於塵土,安靜地蜷在冰涼的地板上。她透過那麵鏡不經意斜了幾眼,好像有所思,因為廚房門時碰到了那根扶杆,然後頹向廚房,開始忙碌地做早餐。

這就是他們的日常,不慍不火。

“又要加班啊?”她一如往常地問著,盡管早已厭倦這樣自問自答的談話方式,但是也隻能這樣才能跟他講上兩句話,他總是加班,日複一日。

“嗯,今天也不用等我,先睡吧。”他說完放下刀叉,用紙巾擦了擦嘴,盤中還剩下不少,但對於他來說,就像這無聊的一直重複的早上談話一般,難以下咽。

月拿起公文包,她站起,準備收拾餐盤。

風沙沙吹起,將房內那盆合歡樹的枝椏拉得左右亂顫,妻子拖著半隻鞋趕緊拉上窗簾,房內好似傳出了低鳴,因為那根扶杆開始了響動。

天際就像一張巨大的羅網,正黑壓壓地向他們撲來。

客廳的燈已經壞了,無人過問其緣由,誰也沒有去叫人來修理,或許隻有這樣的黑暗。他們才能透過其他房間的微光來審視對方的身影,隻能審視。

“滴滴滴——”手機鈴聲如驚雷般響起,打斷了這原本平靜的早晨。

“喂,是我。有什麼事嗎?”他臉色由原來的沉重變得逐漸開朗,眉頭也舒展開來,“哦,關於這件事情嗎,我覺得公司應該采取淩亮所說的方案,對,沒錯。什麼?”他的表情就快按捺不住一般,就像用手堵住那全力衝刺的水龍頭。但隨即又側過身去,言語變得小聲,甚至還摻雜著一絲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