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少,今日手氣不佳啊,不如到此為止,改日再戰?”
在對麵之人將帶來的五百兩全輸光之後準備向賭坊借錢時,賭坊莊家來了這麼一句,周圍圍觀的人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謝翎白(翎:líng)直接將腳邊的凳子踹到一旁,啐了一口道:“不就是五百兩麼?!老子會放在眼裏?問你借點錢都不舍得,你特麼當我謝翎白是什麼人啊?!”
莊家賠笑道:“謝大少莫氣,小人可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聽說今日謝大少與令尊大吵了一架,這不是怕……”
若換成其他人,莊家肯定會很樂意借,但眼前這人可不同,若謝老爺不肯給錢的話,那謝翎白是肯定會直接賴賬的。
沒辦法,耍潑賴皮、不學無術、顛倒是非、紈絝子弟,這是夕遐城百姓對謝翎白的一致評論。
“你的意思就是不肯借咯?”
莊家笑笑沒說話,謝翎白哼了一聲直接甩袖離開了,周圍眾人原以為會打起來,沒看到好戲都有些失望。
“呸,狗眼看人低,不就是個小賭坊麼,老子還看不上眼呢,老子就算有錢,以後也不來這賭!”
最近還真是倒黴透頂了,昨晚在羨花閣沒爭到花魁,早上又被家丁綁回家受了頓訓,現在還把把輸錢。
“哥。”
謝翎白抬眼看去,隻見前麵一點站著個六七歲大的小男孩,一身淡藍色錦緞衣裳,小臉精致得看著跟個瓷娃娃似的。
“小謹,你來這幹嘛呢?”謝翎白左右看了看,皺眉道:“一個人?”
“哥,回家吧,娘都擔心死了。”
“我才不回去呢。”
“你就跟爹認個錯就成了,爹也不是真的生氣。”
“認錯?我做錯了什麼了呀?錯哪兒呢?”
謝謹青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嘟囔道:“你在青/樓跟人打架還沒錯麼……”
“你說什麼呢?小孩子家家的別管這些,餓了沒?哥帶你吃大餐去!”
謝翎白說著拉起謝謹青的手臂往前走去,但是走了沒幾步便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幾個人攔下了。
“翎白兄,這是去哪兒啊?”
謝翎白斜了他們三個一眼,都是他平日裏玩得比較好的朋友,為首的錢寶笑道:“我聽說昨晚翎白兄沒搶到花魁?”
孫文點頭:“就是啊,唉,我們昨晚是怎麼說的來著?若是沒搶到花魁當如何?”
“要接受懲罰啊懲罰。”
李才補充道,三個人一臉興奮,謝翎白不怎麼高興地說道:“不就是懲罰麼,說吧,要我幹什麼,趕緊的,老子餓了急著去吃飯呢。”
“翎白兄就是爽快,可是一般的懲罰對你來說都不會放在眼裏……”錢寶說著眼睛在街上四處瞄了瞄,然後眼前一亮,指著前麵的一輛馬車說道:“不如這樣吧,翎白兄你過去調戲一下馬車上的人,待我們說可以了才能停,如何?”
“這個點子不錯,就是不知道翎白兄敢不敢接受了。”
他們幾個摸透了謝翎白的脾氣,知曉激將法對他來說最管用了,果不其然就見謝翎白臉色變了,放出話道:“小菜一碟,你們幾個看好了。”
“哥,當街調戲人是不對的。”
謝謹青拉著謝翎白不讓他去,謝翎白拉開他的手,拍了拍他的頭說道:“小謹,你要知道能被你哥我調/戲是種福氣,你們幾個,照顧好我弟弟。”
說完就朝著馬車走過去,謝謹青一臉無語,為何他會有這麼蠢的哥哥?另外三個激動地帶著謝謹青過去看好戲了。
馬車在城內最大的藥材鋪‘遇草軒’前停了下來,街上來往的一些姑娘家紛紛駐足,低聲議論著。
“溫老板來巡視商鋪了……”
“雖然今兒個天氣不怎麼好,陰沉沉的,可我還是想出來逛逛,可真來對了,唉,應該把新買的珍珠釵戴出來的。”
“就你這樣的,就算戴再多的珠釵,溫老板也不會看你一眼。”
“啐,你說誰呢,你也不拿個鏡子照照你自己,你以為你這樣的……”
女子話還沒說完便停下了,因為馬車那邊似乎出現了一些騷動,她們停下吵鬧看過去,隻見馬車前攔著一個人。
“這位姑娘,不如下來一起用個膳吧?”
謝翎白剛才走過來的時候還順手從賣花的小姑娘那裏買了朵小菊花,說完話後用嘴叼著花枝,擺了個自認非常帥氣的姿勢。
“滾開些,連溫府的馬車都敢攔,不想活了麼?!”
車夫訓斥道,謝翎白一聽就來了火氣,將小菊花拿在手中,有些不悅地回道:“連你謝爺爺都不認識還敢在這夕暇城混?!趕緊的,叫車上的小姐下來!”
“你……”車夫還想罵回去,這時從馬車內傳出來一道淡淡的聲音:“阿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