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在沿海城市,春天是一個花開滿城的美好季節,但偏偏呼嘯的大風天氣讓人們不知應該躲在家中,還是出門忍風聞香。
窗戶外麵的風聲很大,一下一下的敲擊著那扇孤零零的雙層玻璃,但卻怎樣也闖不進路蕊心的小小房間中。
平常噪雜的單身公寓樓這幾天出奇的平靜,再也沒有鄰居前來掐腰喝罵,也沒有流浪的野貓前來討要食物,更沒有怪男樓下情歌玫瑰,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路蕊心房間的窗簾拉的緊緊的,讓本就狹小的屋子有些昏暗,好像一個麵壁思過的黑屋子。也不知她是想把春風擋在窗外,還是想把自己關在窗內。
狹小的屋子裏隻能放下一張書桌跟一張單人床。而四周散落著的,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吃完的方便麵袋子,不知道裝啥的破紙盒子,讓本就不大的房間看起來萬分淩亂。
床頭上,有些年頭的書桌上,不規則的放著手機電腦,似是因為許久沒人拿起,落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眼睛半閉,臉上帶著倦意的路蕊心無力的在床上翻了個身,無神的望著昏暗的天花板。她也搞不清楚,自己這樣不知時間的躺在床上究竟有多久了,隻知道自己怎麼休息也沒用,困倦一直跟隨著自己。
她算了好久,一天天的往前推算,最後發現竟然已經過去了五年七個月零十六天。
她本以為這會痛的撕心累肺,自己會跟電影女主角一樣大哭大鬧,一邊扇著他耳光,一邊大聲問為什麼。
本以為自己的大腦會跟放電影一樣,閃回式的放著深處的記憶。
但她卻發現,除了困倦,自己腦子裏什麼都沒有,隻想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
按理說,自己現在應該又恨又痛才對,可為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隻是有些後悔,後悔當初沒記住那句——“今後不管幹什麼,一定記住,一切隻為自己。”
“可能直到現在,自己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吧。”
路蕊心想著,眼神再次變得呆滯,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回憶。
“嘩啦~!”門外突然傳來鑰匙扭動門鎖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路蕊心回過神來,撓撓泛著油光的頭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她知道有鑰匙的隻有房東跟她自己。
那懶貨房東連收房租都懶得親自過來,都是讓自己過去送給他,自己在這住了三年多,房東一共就出現了兩次,一次是串門路過,一次是人口普查,不得不來。
由此可見,門外想要開門進來的肯定不是房東,那基本可以肯定,是這房間的新主人了。
房門打開,門口站著一個身穿粉紅色運動服,留著齊劉海的少女,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右手上還拉著一個黑色的拉杆箱,有些驚愕的望著淩亂的屋子。
“是207室吧?房東不是說已經沒人住了麼。”女孩的聲音很清脆,站在門外愣了兩秒鍾才不確定的小聲說著,似是在問床上的路蕊心,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嗯,是207,我東西都收拾好了,這就走。”路蕊心右手撐著枕頭,懶散的從床上爬起來,好似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太太,伸手指了指床底下的行李箱,拖著有些沉重的鼻音問:“今天幾號了?不是才放假沒幾天麼?”
“22號了,我爸媽出去結婚紀念日,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閑著無聊,我隻好提前坐火車來海邊玩嘍。”
對房間的髒亂女孩似乎並不是很感冒,隻是略微驚愕了一下就大大咧咧的坐在拉杆箱上,一邊回答著問題,一邊看著路蕊心收拾書桌上的雜物,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拉開幾天沒動的窗簾,有些刺眼陽光闖進房間中,讓路蕊心不適應的眯了眯眼。
路蕊心的衣服早都已經收拾好了,剩下的隻是窗台上那盆有些枯萎,根本拿不走的含羞草,跟書桌上的幾本書和一些雜物而已,隻需要摞起來抱走就行。
深深的看了一眼陪伴自己四年的書桌,跟窗台角落裏那盆含羞草後,路蕊心不再猶豫,拉著床底下的行李箱就往門外走。
今後,這個陪伴了她四年,僅有17平米的小房間,都會成為過去式,隻能出現在回憶中。
路過門口的女孩時,路蕊心腳步略微頓了頓。
那女孩不知什麼時候玩弄起了自己的指甲,就這麼一個平常的舉動卻讓路蕊心有些想笑。
想到自己早就應該搬走,卻白住了這麼多天,還把房間弄得這麼亂,方便麵袋子可能都要扔兩次才能扔完,而且她對神經大條的女孩向來很有好感,所以她略微一猶豫,就從懷裏的幾本書中抽出一個小小的本子遞給仍然坐在拉杆箱上的女孩:“這個是我以前上課記得筆記,現在對我也沒什麼用了,你要不介意的話就送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