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離急急飛跑過去,見那是一個不大的村莊,不見炊煙,冷冷清清,村頭圍住一群人,在奔跑,在躁動,在呼喊,在哭嚎!
首先映入眼簾的倒不是這數十位悲愴的民眾,讓上官公子十分驚駭的是,這些人圍著幾十口嶄新的棺材,靈幡飄舞嘩啦啦響動,所有的人俱都披麻戴孝。
再一望那山坳之處,還有許多覆蓋著破麻片的停屍,或有百具;在山坡之上,荒塚亂墳比比皆是——此處,真乃悲慘世界!
不用說,上官公子已經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
望著這些悲痛欲絕不幸而又無助的人們,子離默默地走了過去。
“站住!王八蛋!”隨著喝喊,從人群中走出來一位頭頂重孝的男孩子,年齡與子離相仿,一臉怒容,衝上官子離喝喊一聲。
子離一愣,那憤怒的孩子已經衝到他的麵前,出手就是一拳,直打在上官子離的臉頰之上。
見是一個孩子,又是這不幸中的一個孩子,子離沒有對他生氣,聽得那孩子問道:
“你是什麼人?是來看熱鬧的嗎?”
“朋友,我不是……”子離竭力解釋道。
“誰是你的朋友?外地人,滾!”孩子怒氣衝衝地對子離揮舞著拳頭。
“扣子,不要無禮!”隨著聲音,人群中走出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對那怒發衝冠的男孩喝道。
子離也明白,奠祭之事是不拒外人的,可這孩子為什麼對來者如此憤怒呢?
聽婆婆說道:
“官人,請原諒我這孫子吧,我的兒子兒媳,就是扣子他的爹娘,昨天晚上都被山上的妖魔吃掉了,棺木中隻是他們的幾塊骨頭。我們這是從外地回來發送亡人,孩子太悲傷了,請原諒吧!”
子離明白了,便問道:
“老奶奶,所說的妖魔就是摩天嶺上的妖怪嗎?我正要去找那妖怪算帳呢!”
“你?”老婆婆一聽,又像那兩位差官一樣對子離驚詫了,“孩子,千萬不可!那守備軍隊的千人都有去無回啊,我們這裏離那摩天嶺已有百裏之遙那妖怪還是不放過,恐怕離他千裏也逃躲不過啊。你還是回家去吧,免得爹娘惦記,回家去吧!”
上官子離一聽這地方離那摩天嶺隻有百裏,便心中有數了。
他豈能回家呢?他的家又在哪裏呢?看到這裏慘遭妖怪禍害的人們,他又豈能不想到自己的身世?妖魔,同那崆峒派惡魔有什麼兩樣?
一種同情,一種義憤,一種對惡魔的仇恨讓他充滿壯士豪情,此一去摩天嶺,不殺他個天翻地覆,誓不為人!
“謝謝婆婆!我去摩天嶺,看看那些禍患人類的妖魔究竟是些什麼東西!”說完,子離轉身而去。
路徑已經明了,正西方向,百裏之遙。
剛走出那個小村莊不遠,又聽得身後一聲喊叫:
“小哥哥,等等我!”
子離回頭一看,原來正是方才對他發怒的孩子,是那婆婆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