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古貌滄然塔裏木(3)(2 / 3)

於闐玉輸入內地的數量很大,有於闐國直接輸入的,也有塔裏木河流域以於闐、龜茲、樓蘭(羅布泊)為中心的幾十個城邦之國轉輾輸入的。這些玉石中的佳品,多數是西域諸國獻給中原王朝的貢品;但更大量的玉石,則是作為商品輸入中原各地的。羅布泊東北的高昌以及西北一些割據政權,也向中原大規模輸出於闐玉。關於西域各國向中原王朝貢玉之事,文獻記載很多。,貢玉的次數和數量增長很快。於闐國王李聖天甚至遣使一次貢玉千斤。作為商品的玉石交易,一度被官方壟斷,至宋朝開放了玉石民間貿易,玉石在中原的貿易交流更加活躍,這就可能使塔裏木河浪花在中原又一次閃光。

絲綢之路為玉石交易和貢玉提供了方便之路,而大規模的玉石東進和相應物品的西返又為絲綢之路增添了新的光彩和更大的活力。

元代以降,塔裏木河流域全麵推行伊斯蘭教,於闐、龜茲等地已成為東察合台汗國和葉爾羌汗國的屬地。但是這巨大的宗教變遷,並沒有阻止於闐玉向內地的輸出。至十五世紀,貢玉的數量劇增,吐魯番萬戶賽音帖木爾遣使向明朝貢璞玉,而哈密一次貢玉就達三萬三千五百餘斤。這些玉都取自於闐。

自於闐、羅布泊地區、吐魯番、哈密,至河西走廊的漫漫戈壁路上,運輸玉石和運回中原絲絹的人群川流不息,馬車轔轔,駝鈴聲不絕於耳,構成了西域與中原交通線上的獨特風光。

在這美麗風光後麵,則是長途跋涉的風險和艱辛。風沙的阻隔、饑渴的煎熬、疾病的折磨、荒灘野地的風餐露宿以及野獸和匪盜的襲擊侵擾,使這條漫長的玉石之路險象環生,災難頻仍。

為了保證玉石東運,中原政府采取了軍事保護、供應飲食等措施,“玉門關”最初就是為了玉石運輸而設的驛站。當年去中原長途販運的除了新疆各地的商隊,還有中亞各國和波斯商隊。那時販玉是一種暢銷和利厚的貿易。一位外國商人的一段話,揭開了玉石東運經久不衰的一個秘密:“攜往市之,其利倍蓰。最良之玉,貢獻(實際上是高價賣給皇帝)所得回賞輒利百倍原價,故商人群趨販玉也。其稍劣未被皇帝所選者,則市之人民,利厚無窮。雖路程遙遠。困倦不堪,所費極多,而出入相權,利仍百倍,故人趨之若騖也。”元代西域著名詩人馬祖常,也以《詠商》一詩,記述了玉石貿易的盛事:“波斯老賈渡流沙,夜聽駝鈴識路賒;采玉河邊青石子,收來東國易桑麻。”

玉石大量進入中原,推動了玉器琢製技術的發展。內地貴族和普通漢人用玉製玉佩、花瓶、器皿,袍帶上的玉針、玉扣,花冠上的玉釧、玉釵,王室之內更是離不開精美的玉飾、玉器。為此,琢玉工匠們大顯身手、精益求精,使玉雕藝術在我國造型藝術史上放射出別具一格的燦爛光輝。

元代皇宮中央的一座大甕有“兩步多高”,是取自昆侖山的玉石所製。它的精美,令外國旅行家感歎不已,“以致叫我說它的價值超過兩座大城”。現存北京北海團城內的瀆山大玉海,堪稱元代流傳下來的宮廷酒器之最。至於存於故宮博物院樂壽堂的“大禹治水”玉山,高達兩米多,重有一萬公斤,選材於昆侖山,自和田運往內地。從設計、雕刻到刻字完成,用了10年時間,稱得上是玉石之王,世所罕見。

昆侖山是玉石的搖籃。而和田河、塔裏木河,則是於闐美玉西去東來的一條玉石運輸之河。

名揚天下的於闐美玉,不僅是玉石中的珍寶,玉雕藝術的奇觀,而且是人們崇高心靈的寄托,是人間美好吉祥願望和純潔堅貞品格的象征。

於闐玉不僅引發了眾多西域詩人的詩情,而且激起了遠在江南的大詩人屈原的豪興。這位充滿浪漫情調和宏大思想氣質的詩人,他要以浩冠博帶、華美衣飾打扮自己,還要乘坐青龍和白龍駕轅的彩車,飛向心馳神往的昆侖之巔、瑤池之圃,去采摘那舉世無雙的美玉之花,去漫遊那如夢如幻的昆侖神話世界。

美哉玉英!偉哉昆侖!大哉屈原!

這一切,都被流玉之河和田河、輸玉之河塔裏木河,神奇而自然地連接在一起!

帕米爾激流

公元前四世紀初,馬其頓國王亞曆山大率步兵、騎兵十數萬,以無堅不摧、橫掃千軍之勢征服了波斯、埃及、印度及克什米爾等廣大地區。當這位如入元人之境的“東征英雄”立馬蔥嶺(今帕米爾高原)之西,仰視那銀光刺目、寒氣逼人的冰峰雪山時,不禁打了個冷戰。也許是印度酷熱,蔥嶺奇寒的自然環境動搖了他的決心,也許這位皇帝根本就無心跨越蔥嶺繼續東征,於是,他毅然掉轉馬頭,收兵回營。繼而下令班師,由水陸兩路登上返國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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