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上帝為什麼這樣對我？”
“瑞斯，瑞斯！”
她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已經有些理智不清的樣子，隻是不停地在說著話——情況怕是不好了。
珍妮打電話通知瑞斯，他已經買完早點，在樓下吸煙區抽煙，聽完情況立刻就慌張地掛了電話。
我們都散開來，這個時候隻能安靜地看著，即將發生的悲劇。
瑞斯是跑樓梯上來的，臉色蒼白，喘個不停，他幾乎是蹣跚著挪動著靠近馮布，跪在了她的床邊，顫巍地握住她的手。
“馮布，我來了，是我，瑞斯！你，你聽見了嗎？我來了。”他看上去承受著很大的痛苦，剛才因為跑樓梯而蒼白的臉，現在卻漲得通紅。
“馮布？”
“瑞。。斯？”她艱難地掀開一半眼皮，頭慢慢地轉到他的方向，又停了一會兒平一平氣息，“你又抽煙了？那不好！”
“我很抱歉，親愛的，我控製不住，你知道的，我總也忍不住，你要好起來，然後像以前一樣把我的打火機，還有煙，都找出來，都，丟掉，好嗎？沒有你，我控製不住！”瑞斯故作輕鬆，臉靠在她的手裏，我看見眼淚在他眼裏打轉——他們都知道最後的時刻不可抑製地來臨。
“你這個笨蛋，你，是個笨蛋！瑞斯，我，我很感謝你，感謝你，”她抽搐了一下，“蘿莉來了，我很開心。答應我，你會照顧自己，會很開心的活著，我死掉了，其實，其實是好事不是嗎？”
“不，馮布，從小我隻有你，你要把我丟在這裏嗎？”
“瑞斯，答應我！”她咳了幾聲，仿佛用盡了力氣，聲音急迫起來，“答應我！你要我死不瞑目嗎？”
“我，我，好，我答應你。但我們不要說這個好嗎？你還不會死的，還不是現在不是嗎？我們還沒有找到爸爸媽媽，你還沒有問他們為什麼丟掉我們？你還有很多事沒有做，你不會死的！”瑞斯有些激動的說著，馮布打斷他，“瑞斯！你唱個歌給我聽吧？就像小時候一樣。你哄我睡覺的時候，你還記得嗎？”
“好。我唱給你聽，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做到的。。我，我唱了，你聽著——當眼淚滑落臉龐，當失去不可替代的珍物，當愛上卻無法相守至死，一切還會比現在更糟嗎，那一片光會照亮你的歸程，點燃你的靈魂，然而我將全力攜扶你，無論，無論在你輝煌或失落時。。那一片光會照亮你的歸程，我，我，我將全力攜扶你。。馮布，你睡著了嗎？你很累了吧，那就好好睡吧，我會在你身邊。當眼淚。。”歌聲止於心髒急救機發出刺耳的叫聲時，他反而平靜下來，靜靜地靠在床邊繼續小聲哼唱。
病房裏好像隻剩下了他們，他旁若無人地坐著，她毫無知覺的躺著，這一幕，真的很。。
“艾瑞克先生，您能把瑞斯打暈麼？他這樣，實在是，我擔心。”珍妮醫生哽咽著，眼圈發紅。
艾瑞克走上前，動作利索幹脆，事實上瑞斯完全沉浸在歌聲裏，絲毫沒有了防備的意識——他被劈暈，手卻還緊緊握住馮布的手。
“她死了對嗎？她好幸福，漢克也想要一隻哥哥，嗚嗚，好感動狗啊，嗚嗚。”漢克也不鬧騰了，趴在地上捂著頭，很難過的樣子，我有些無語。
其實對馮布來說，死了是最大的解脫，我相信瑞斯會慢慢恢複過來的。這事不用我們著急，我默默地看了眼傷心焦急的珍妮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