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和他好不容易才見次麵,你就當是給我半天假歇歇,行吧?”
“你腦殼裏想啥子我會不曉得?他不配做我女婿。”
“你想哪裏去了?他一個人來這人生地不熟的,我幫忙帶下路而已。”
“我先跟你說清楚,看人不能看外表,幾年了他連個正經工作都冇有,這樣的男人叫廢物。”
“爸,你再講我生氣了。”
“我跟你媽隻有你這麼一個女兒,辛辛苦苦拉扯大,絕不允許毀在窮光蛋的手裏。”
“你從哪看出他窮了?”
“你看他,嘴小,臉小,耳朵尖,兩眼朦朧精氣少,麵無血色身體虛。這樣的男人靠不住,克妻。”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這麼封建!我今天就要去。”楊德紅摔門就走,身後一個怒吼:“你給我站住!今天敢走出這個門,我打斷你的腿!”這麼大的聲音引得樓下的客人都在抬頭張望,可把老板娘給惹火了,“噔噔噔”一個飛腳上了樓,二話不說揪著男人的耳朵罵道:“你吃豹子膽了,敢凶我女兒?我先打斷你的腿!”又對楊德紅說道:“媽媽做主,女兒去耍。”這叫一物降一物,沒辦法呀。
古鬆樹心裏過意不去,也不清楚他們父女倆發生咋個事了,這樣的場麵保持沉默妥當,楊德紅帶他出來在街上熟練地叫了一輛三輪車把他們送到一個村莊的小路邊,然後進村問村民一路打聽方向,有老人勸他們別進山,還沒到地方就會天黑,小青年槑頭槑腦的不顧後果,到處都是談情說愛的去處,非得挑這麼個刺激的地方去?古鬆樹的背包裏有一個小帳篷,隻夠他一人翻身的空間,聽老人說的是,又勸楊德紅先回家,這下可把小美女惹毛了,怒道:“婆婆媽媽的,你就不能男人一點?”古鬆樹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心想:好吧,到時把帳篷讓給她睡。本來包裏準備的食物足夠他三天的消耗,現在多了一個人不得不躊躇不決,腦筋一轉,於是又跟村裏的老人買了些食物帶著,楊德紅見他包裏塞得滿滿的,說道:“分點給我背,我這包裏可以裝東西。”古鬆樹笑道:“壓壞了你這個瓷娃娃我賠不起啊。”
“別小瞧女人,我有勁。”
“行了,行了,你跟著我,別掉隊。”
貴城的山勢比萍城還要險峻,大部分都是怪石嶙峋,沿著小徑越走越擔憂,古鬆樹心疼楊德紅,咋個非得要黏著我呢?我真是豬腦殼,這次找的人又不是普通老百姓,她在身邊反而放不開手腳,當時就該堅定拒絕她,懊惱地一拍腦門,楊德紅看見,笑道:“你在幹嗎?頭暈了?”古鬆樹說道:“有蚊子,你小心腳下,別滑倒了。”倆人邊走邊歇,大部分時間都是楊德紅在講述自己的故事,大學隻讀了一年就跟著朋友出去打工了,結識了一個好老板,有份好工作,不愁吃,不愁穿,家裏也不需要她分心,存折上的錢足夠她天南地北的飛了,這段時間在老家看望父母,沒想到會遇見情竇初開的對象,腦子裏都被興奮的細胞給擠滿了,怎麼舍得又讓他溜走呢?
而古鬆樹卻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咋個池非壬要他來這裏?假如在婆婆岩找到鄧浩賢和白玉龍的蹤跡,那麼池非壬是否有內幕?其他人一無所知,他又是咋個曉得的?
天色漸暗,風過林海,陰森森地沙沙作響,楊德紅小聲說道:“會不會有小鬼搗亂?”古鬆樹笑道:“後悔了吧?要是害怕你爬我包裏來。”
“古哥哥,人家一個女孩子膽小很正常嘛,你怎麼都沒有一點惜香憐玉的態度?”
“哈哈,這回知道慫了?大女人。”
“我不理你了。”
“看,有黑影!”
“啊--”楊德紅尖叫一聲撲在古鬆樹的懷裏,花枝亂顫,原來女人都一個樣啊,本想嚇嚇她,這下倒是讓古鬆樹不知所措,連忙說道:“是我看花眼了,沒東西。”楊德紅不依不饒,死死抱住他,說道:“我不管,你要負責到底。”古鬆樹沒轍,不耐煩地說道:“欸、欸,你先鬆開手,我要斷氣了。”哪知道楊德紅藏在他懷裏得意地偷笑起來,古鬆樹感覺到不對勁,咦?著她道了?一把掰開她的小手,拉下了臉,得找個合適的地方度過漫長的夜晚,四下打量,楊德紅指著不遠處一塊大石頭說道:“那裏就是婆婆岩,你看,這塊石頭像不像一個老婆婆?”古鬆樹望向石頭,說道:“哎呀,還要爬山,我是撐得住,你要是磨破腳掌就遭罪了。”
“大不了這次讓你背我唄,這樣我們互不相欠。”
“我這包夠重了,哪還背得動你啊,要不就近找個地方棲身。”
“你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