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個把鍾頭,終於煥然一新,李曉紅欣慰地笑了,她知道菩薩一定會感激她的,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提起小竹籃回家了,到了晚上八九點的時候,勞累一天的李曉紅躺在床上渾然入睡,突然在夢裏響起一個聲音:“青梅,我回來了。”
“竹馬,真的是你嗎?”
“是我,青梅,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竹馬...”
李曉紅想要抱住眼前這個人,可是這個人卻化為灰燼隨風飄走了,不禁心如刀絞,大聲叫道:“竹馬!竹馬!你別走...”李曉紅驚醒了,發覺隻是一個夢境,再也控製不住淚水“嗚嗚”大哭起來,江翠蓮在隔壁聽到,連忙跑了過來緊抱著女兒,忍不住也流下了淚水,勸道:“傻丫頭,你這是何苦呢?”李曉紅香肩顫抖,椎心泣血,悲痛欲絕,氣喘不過來了,江翠蓮不斷給女兒揉著胸口,嘴裏連連說道;“造孽啊,真是造孽...”突然李曉紅蹦出一句:“媽,他真的回來了。”激動得兩手一把抓住母親的手臂,說道:“鬆樹回來,真的回來了。”江翠蓮被嚇著了,以為女兒精神出了狀況,連忙勸道:“曉紅,別激動,慢慢說,啊?”李曉紅穩了穩神,說道:“媽,我今天去過廟裏,在菩薩的後背有一首詩是鬆樹寫的,他的字我認得,一模一樣,不會看錯。”說罷,在抽屜裏找到一本書,翻開給母親看,說道:“你看上麵的字,沒錯的,一模一樣。”江翠蓮將信將疑,問道:“那他回來了咋個不來找我們?說不定是別人寫的呢?”
“不可能,鬆樹走了的時候,我看過菩薩的後麵是幹幹淨淨的,不可能是別人寫的。”
“那些字還在嗎?”
“在,媽,你不信明早我們去對證一下。”
“你這麼說媽就信了,鬆樹回來了,那可太好了,他咋個不來找我們呢?”
“可能是他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媽,我們去他屋裏看看吧?”
“現在?”
李曉紅點了點頭,江翠蓮好奇心起,母女倆穿好衣服,帶上手電筒趁著夜色摸到了古家大院門口,楊詩雨給了李曉紅一把家裏的鑰匙,拜托她有空打理一下,母女倆在外麵聽了一會,裏麵靜悄悄的,開鎖進了大院,古家沒有住人,電閘關了,要去樓頂拉上,屋裏空蕩蕩的,房間裏並沒有人,李曉紅很是失望,走到樓頂去拉電閘,打開開關,燈一亮,後麵的菜園裏閃過一個人影飛一般鑽進了竹林裏,李曉紅脫口而出,問道:“誰?”她正好麵對著屋後,用手電筒對著人影消失的方向,大喊道:“媽,媽!你快上來!”江翠蓮聽得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樓頂,問道:“女兒,看到咋哩?”李曉紅指著竹林說道:“一個人影跑進去了。”
“你眼花了吧?烏漆墨黑的,山上到處都是野東西。”
“媽,我沒有眼花,一定是鬆樹,我們去後麵看一下。”
母女倆又走到後麵菜園裏,古建國和古仁的墓碑前都有一塊濕地,李曉紅將手電筒塞在母親的手裏,伏在地上聞了聞,說道:“是白酒的味道,是番薯酒的味道,還是剛剛倒的,媽,是鬆樹,一定是鬆樹。”江翠蓮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這伢子回來了咋個不來找我們呢?母女倆衝著竹林喊道:“鬆樹,你在裏麵嗎?”“鬆樹,你出來吧?”“鬆樹,你不要躲著我了,好嗎?”李曉紅正要去竹林尋找,一條手腕粗的大蛇突然從竹子上探出了頭,對著她發出“嘶嘶”的警告聲,江翠蓮一把拉過女兒,說道:“先回去吧,他要是真的在這就應該來找我們。”
李曉紅一步三回頭地跟著母親回到家裏,這個夜晚再難入眠,斟上一杯小酒,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咋個要避而不見?窗外一陣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透進來的涼意讓她拉了拉紅色的睡衣,要下雨了,竹馬你回屋裏了麼?
涼風襲,小雨細,點點滴滴,年年歲歲。紅妝舊夢裏。不是君來,酒入愁腸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