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警官,切莫急躁,要心平氣和,有些事呢是想做而又不能做,這世上沒有事事如意,順其自然就好。”
經他這麼一說,此話有理,白玉龍想起白鶴道長送給他的《養心經》,上次拿回家後隻是初略地翻了翻,可惜忘了帶身邊,回頭或許得認真研究研究,雖然張隊長又打起了太極,但是此次粵城警方態度明顯好轉,看來領導層有作指示,應該有所作為,白玉龍微微一笑,問道:“張隊長,我不會又是白來一趟吧?”張隊長笑道:“不會,這次嘛,倒是可以去活動活動筋骨,咱跑腿的領導說怎麼做就怎麼做,是吧?”白玉龍心中有底了,難得一展愁顏,於是約了張隊長晚上去喝兩杯小酒,增加一下默契。
翌日,白玉龍早早起床,買了早點拿在手裏就去坐出租車,他還是想找到吳大富,也不知道他在哪,隻記得上次在粵城找到他的夜店地址,那就先找過去再問問裏麵的人或許會有答案,等到了門口才發現自己犯傻了,這麼早,夜店怎麼會開門,一拍腦門,惱恨不已,正在沮喪地埋怨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一個乞丐在不遠處的垃圾桶邊撿東西,乞丐?動了菩薩心,將沒吃完的早點給他送去,道:“老人家,我多買了份早點,您拿著吃吧。”乞丐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就塞嘴裏,連句感謝都沒有,走了幾步,白玉龍心一動,追上去叫道:“老人家,問你一個事?”乞丐停了下來,轉過身問道:“什麼事?”
“你認識一個叫吳大富的人嗎?”
“不認識。”
“他也是乞丐。”
“我們乞丐怎麼啦?你有什麼了不起。”
“老人家,你別誤會,我是警察,在辦案。”
“你有沒有照片?給我認一認。”
白玉龍經他提醒,趕緊從兜裏拿出吳大富的照片遞過去,老乞丐道:“這個人我見過,上回還跟我搶過半個饅頭。”白玉龍激動地央求道:“能帶我去找他嗎?這錢你拿著。”老乞丐一看有錢,連忙搶過來攥在手心裏,帶著他去找人,行得一段路,走進一個陳舊的小巷子,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看到一張草席上躺著一個人,老乞丐走上去踢了一腳,道:“瘸子,有人找你。”這個瘸子翻了個身,不耐煩地道:“媽的,別吵我睡覺。”白玉龍仔細地一瞧,確定是吳大富,叫道:“吳老板,是我,白玉龍。”吳大富“噌”地一下彈了起來,顫巍巍地道:“白警官,真個是你嗎?”白玉龍心疼地道:“是我,你咋個成這副樣子了?”這個乞丐正是吳大富,當時紅毛身份敗露慘遭殺害,又是他的小弟,上官策大怒,吳大富百般解釋、求饒,再加上有人替他求情,上官策才免了他的死罪,但活罪難逃,罷了他職位,罰去丐幫做最低賤的乞丐,三年為期,丐幫也不好拒絕,勉為其難地收留了他,也不管死活,就由他自生自滅吧,吳大富為了家人不受到牽連忍氣吞聲、受盡淩辱、苟且偷生,此時披頭散發、瘦骨嶙峋,怪不得白玉龍開始一下認不得他,吳大富仿佛看到了救星,哆哆嗦嗦地道:“白、、、白警官,你可來了,可把、、、把你盼來了。”說罷,嘩啦啦地淚流滿麵,白玉龍見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二人在附近找了一個隱蔽的屋簷下席地而談。
白玉龍問道:“吳老板,你咋個腿瘸了?”吳大富歎道:“說起來也是拜你們所賜,現在一家人都被監視,想回去都不敢,要做夠三年乞丐才能放過我,三年呐,每天吃不上一頓飽飯,還要被一些阿毛阿狗欺負,生不如死,你們說保護我們,可人在哪呢?”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白玉龍確實啞口無言,唯有把上官策緝捕歸案,所有問題才會解決。他把萍城發生的事都講了一遍,吳大富瞪著眼睛沉默了好一陣,歎道:“真沒想到他們竟然把大煙搞到老家去了,怪不得突然說要回去,我們忠義團的規矩大煙是不可以供貨給國內的,隻能銷往境外,聽你這麼一說,我大概能猜到幾分,從去年開始風聲很緊,國際刑警盯上了忠義團,也不知道姐夫是得了多少好處敢在家搞這個,最後把命也搭上了,家破人亡,值得嗎?唉,還是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好啊,那個時候我還不曉得上官策的真實身份,原來他就是三團主,早知今日悔不當初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