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鳳哈哈笑道:“秦老師,我們找您找得好苦啊,不想在這遇上,打攪你們啦。”
秦老師單名一個壽字,而立之年,修長身材翩翩有風度,清秀顏容淡淡生憂傷,當下一扶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微笑道:“同學你好,找我有事嗎?”
南宮玉鳳一臉虔誠地柔聲道:“我想和老師研究一下蒙娜麗莎的微笑,順便再探討一下人生。”因秦壽老家口音,故她把人字念成“能”字發音。
秦壽麵無表情,當著外人的麵他此時也猜不透這話裏的意思是奉承還是揶揄?倒是古鬆樹過意不去了,他知道南宮玉鳳素來看不慣秦壽一副持才自傲的偽君子模樣,連忙打著哈哈圓場道:“秦老師好,剛才在路上我們還在討論您上次詠月的詩句呢,真個是美妙之極呀。”秦壽這才得意地微微一笑,正待開口答話,不想一旁陡然響起一個炸雷:“死老鼠你囉嗦咋哩?伯伯不是要找這條美人魚的爸爸嗎?趕緊問啊。”原來李曉紅見到眼前的“美人魚”果然名不虛傳,想起在家時古鬆樹說的話,看來都是假的,到頭來卻是自己不及她萬分之一,就連身邊這隻火鳳凰也不輸於自己,哪還能忍得了。
“美人魚”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連忙站起來問道:“鬆樹,你找我爸有事嗎?可是他今天沒來送我。”古鬆樹剛一接觸到她的眼神便覺心一顫,那是兩眼酒泉,霧氣迷離,水潺潺,她靜靜地凝望著你,懶洋洋的,你便碎了。古鬆樹穩了穩神,道:“美紅,是這樣的,我爸打算在屋裏山上搞點農場種養,可是又冇得技術,聽說你爸是農業教授,特地過來拜訪請教。”古仁接道:“同學,麻煩你轉告一聲,我是誠心誠意向你爸請教這方麵的知識。”
美紅複姓端木,年方十六,和古鬆樹同級不同班,關於“美人魚”的由來,一是貌美,在各校名花內無人能敵,集萬千寵愛一身;二是酷愛“虞美人”花,美人愛花,都愛屬於自己的花。有同學姓白名玉龍,自詡為西楚霸王項羽轉世,成天對端木美紅胡攪蠻纏,每日以愛姬呼之,惜護花使者人多勢眾,卻均是一群懦弱鼠輩,懾於其家世背景,有心無力,無可奈何,眼見美人遭難,眾人迫切想改變狀況來一段英雄救美,一開始大家都稱她為“虞美人”,後來不知誰無意間叫了聲美人魚,順口悅耳,大家便跟著叫了去,不曾想此舉竟讓白玉龍失去了興致,覺得逮著一條魚不符合自己的“霸王”氣質,西楚霸王,馬背天下,是不屑於水裏捕魚的,丟下一句:“算是便宜爾等鼠輩了”。果真霸氣無雙。
當下端木美紅道:“伯伯放心,回去我一定會跟爸爸說的,看周末能不能約個時間。”
古仁喜道:“那最好不過,要是你方便也一起來,去我家看看,我親自燒兩個野味給你們嚐嚐。”
端木美紅看了一眼古鬆樹,笑道:“好,我也想去的。”
南宮玉鳳笑道:“那我也要去。”
李曉紅見她們如此說,便陰沉著臉,再也高興不起來。古鬆樹看在眼裏,笑道:“順便把大頭蟲也叫去,那小子早就嚷著要去我屋裏耍。”
南宮玉鳳笑道:“要得、要得,我們現在就去找他,應該到了。”
大頭蟲,白玉龍是也,從小在城裏長大,平時聽古鬆樹把山裏風光吹得跟人間天堂似的,自是無比的向往了。李曉紅道:“我不跟去了,想在學堂裏走走。”古鬆樹知道她正生著悶氣,不好勸他,古仁道:“鬆樹你們去吧,我陪紅丫頭走一圈,到時學校門口集合。”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秦壽晾在一邊,端木美紅本想留下來再陪班主任探討一下剛才間斷的話題,偏偏南宮玉鳳一把拉住她的手,朗聲道:“妹子,你也去,我正好有作業題想請教,秦老師風度翩翩不會介意吧?”秦壽極其優雅地擠出一絲微笑,點了一下頭道:“冇得關係。”
當下兩撥人分頭而去,待走到沒人的地方時,南宮玉鳳又一把攬住古鬆樹的肩頭道:“小老鼠,你老實交代,剛才那個美女真個是你婆娘?”端木美紅笑道:“不會吧?不過那個妹子蠻標致的,鬆樹你豔福不淺哦。”古鬆樹見她倆分明在揶揄自己,又確實不好回答,便裝聾作啞地嗬嗬一笑,南宮玉鳳哪肯放過,壞笑道:“我猜這隻小老鼠肯定不是處男了,哈哈、、、”端木美紅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古鬆樹頓時“唰”地一下紅到了脖梗子,急道:“你瞎說八道、、、”後麵的詞語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因為這是事實,被戳中了尿點,隻能死憋著了,南宮玉鳳一看有戲,便一路八卦,極盡捉弄,仨人嘻嘻哈哈地不覺走到了一棟單層落地房屋前,南宮玉鳳瞧見窗戶是虛掩著的,旁邊還有一小串爆竹,於是用手指放嘴上作勢“噓”地一聲,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往內一探,笑眯眯的退將過來,招呼古鬆樹和端木美紅俯首來聽,如此這般交代一番,仨人各司其職散將開來,古鬆樹悄悄地推開窗戶,點燃爆竹往裏一扔,便飛也似的躲在屋後了,隻聽得屋內“劈裏啪啦”響聲大作,旋即一個殺豬般的喊叫聲罵道:“我靠,哪個天殺的王八羔子幹的?有種別跑!”話音剛落,大門便被踹開,一個滿臉怒氣、殺氣騰騰的惡漢衝將出來,手裏操著一把方凳,赤裸著上身,下邊著一條精裝紅褲衩,褲衩邊隱隱中寫著四字:大鵬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