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老吳的觀點。”頭發稍顯花白的攝影師老李點頭說道:“盡管張少宇隻在為數不多的幾個鏡頭裏出現過,但多年的經驗告訴我,他是那種入戲感非常強的天生演員,舉手投足,一言一笑沒半點生份勉強的感覺,好像那演的就是他自己,當我得知他從來沒進過戲劇學校時,簡直都有點不敢相信。如果他能再學點演藝專業技巧,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他將來的成就,決非劉楓所能比得上!”
坐在吳濟身邊的是個中年男人。四十來歲,正值男人一生事業的黃金年齡段,稍顯發福的腩肚,配上那張天官賜福似的圓圓胖臉,看起來還挺協調的。他接過老李的話,笑嗬嗬地說道:“我作為《血流》的製片人,不論你們幾位對劉楓有多大的意見和看法,從商業角度考慮,我還是堅持繼續讓他將男一號演完。至於老吳說要將張少宇簽下來,我雖對此人不怎麼了解,但卻非常相信你們幾個的眼光,這事,我看就這麼先敲定,劉楓那邊,我會和他多勾通,張少宇的簽約金,預付多少,老吳你看著辦就是。”
吳濟點了點頭,說道:“老陳,那就先這麼著。其實,如果你肯下決心,讓張少宇來演男一號,我敢保證,《血流》極有可能在明年的柏林電影節上,能有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名額。”
老陳拍了拍吳濟的肩頭,笑道:“我的吳大導演,現在的電影,你看有哪部不是以追求商業經濟利益為最高指標?我們既然生存在市場經濟的社會體製下,就不能不遵循市場經濟的遊戲規則,張少宇的演技再好,他現在也是個新人,而劉楓則不同,他是目前國內人氣指數最高的紅人,人氣決定票房,票房是衡量一部影片成功的最主要指數,反正我們現在已經拍板,將張少宇簽下來,如果他真是個人才,那麼再讓你吳濟多帶他幾年,再找個合適的本子讓他演,還怕不能一鳴驚人,一炮而紅,一飛衝天?”
吳濟想想製片人這話也對,以張少宇現在的確是個新麵孔,再怎麼好的玉石,沒有名匠的雕琢,也成不了大器!
這時,咖啡廳門口,張小莉從外麵走了進來,東張西望了會兒,然後直接朝吳濟他們這桌人走了過來。
“吳導,您不是說下午要試試新來的那個叫唐奎的替身演員的身手嗎?您打算什麼時候去看看?現在都快兩點半了。”張小莉說道。
“嗯,現在就去。奶奶個熊的,總得找點事幹,不能讓全組人都這麼幹耗著。”吳濟起身說道:“老陳,要不要一塊過去瞅瞅,聽說那小夥子很能打,不是武校出來的花架子,而是真功夫呢。”
“哦!”老陳極感興趣地說道:“這種好事當然得瞧瞧,走,看看去。”
很快,劇組的這些大佬們離開咖啡廳,直奔布置在瑞景大廈天台上的攝影棚。
張少宇之前也從沒見識過唐奎的真正身手,隻是聽他說是從小和袍哥出身的爺爺一起長大的,練過幾天功夫,至於是什麼功夫,張少宇也不是很清楚。
唐奎當著眾多劇組負責人的麵,沒怎麼見過世麵的他,當然有點緊張。但想到自己絕不能給大哥丟人現眼,他一咬牙,將爺爺告戒過他不得輕易向人展示的功夫露了幾手。
就這幾手,差點沒把張少宇、吳濟等人看得眼珠子瞪出來。
天台上有座四米多高的平頂室,是容納酒店中央空調室外機組專用的。外牆隻有幾個通風的窗口,要想爬上屋頂,非得用搭梯子不可。
但唐奎不需要什麼梯子,近五米高的屋牆,他隻在中間的窗口稍稍借了借力,便靈貓般地攀了上去。下來的時候,直接淩空一個空翻,穩穩落地。
唐奎麵不紅氣不喘地走到張少宇身前,低聲說道:“大哥,這樣行不?”
張少宇心裏雖然相當震驚,但臉上卻是平靜自如,他點點頭,示意唐奎去旁邊候著。
“吳導,您看還要不要再找人過過招?”張少宇淡淡地向吳濟問道。
製片人老陳滿臉驚奇之色地望著唐奎喃喃說道:“真功夫,這才是真功夫,比那些吊鋼絲做出來的動作,簡直是強太多了,老吳,你從哪找來這麼個高人啊!”
“少宇,這位是劇組的製片人陳博。”吳濟介紹道:“也是我們這個劇組的東家老板。老陳,他就是我和你提過的張少宇,這個想當替身演員的唐奎就是他介紹來的,是他兄弟。”
張少宇聞言,看了陳博一眼,淡然笑道:“陳老板,您好。”
陳博上下打量著張少宇,問道:“小張,你不會比剛才表演的小唐還要厲害一點吧?”
“哪能呢,嗬嗬,陳老板,奎子是從小就隨他爺爺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我對武術可是地道的門外漢。”張少宇微笑著答道。他雖然是很隨意的一笑,但他這種招牌式的笑容,看在陳博的眼裏,卻有種讓他莫測高深之感,弄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
陳博老氣橫秋的拍著張少宇的肩膀,笑道:“年輕人,有前途。好好幹吧!”說著,他轉向吳濟,說道:“老吳,我看,幹脆你將小唐也一塊簽下來,如此人才,我們錯過的話,那可是莫大的損失。”
吳濟有點遺憾地說道:“成,可惜小唐的外形稍稍欠缺了點,不然的話,就憑他剛才露的那兩手絕活,絕對能成為動作明星!”
張少宇沒有出聲,他在想吳濟剛才說過的話。
體格瘦小的唐奎,的確看起來不怎麼上鏡,他雖然身懷真功夫,但身上卻沒有那種強者的霸氣和殺氣,看到他剛才的表演後,張少宇更堅定了自己要帶著唐奎一起混的決心,否則,唐奎一旦誤入歧途,對社會治安所產生的危害性,實在是無非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