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瀝的下個不停,烏雲遮蓋了整個天,成片成片的漂浮著,拍打著窗戶,天藍的窗簾隨風飄動。
小洋望著窗外風景,任由風吹雨點落,涼涼的,冷冷的。
早早的便從雨點聲中驚醒,受到忽然從天而降的雨滴的洗禮,陽台上的植物格外的揚起了腰肢,似與天公做對。
醫院的病人們都還沉浸在自己的睡夢中,四周靜悄悄的,隻能聽到窗戶的搖晃聲,雨似乎越下越大了,瘋狂的咆哮著。不見了鳥鳴聲,都去躲雨了吧。
舍不得起身關窗,似乎很久很久沒聽過雨聲了,回蕩在耳邊的是如此的清晰。
雖然還是下著雨,但是明顯的,白天還是到來了。小洋望了望仍舊擺在邊上的那個畫架,多少年了,指尖輕撫,顫顫巍巍,不見沉積的灰塵。
拿起久違的畫筆,生疏的手感,讓人無從下手。頹然的望著床外的風景,雨簾覆蓋了整個庭院。這才想起,這個屋子裏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怎麼起來了也不關窗,我的小姐呀,你看看你看看,房間都濕了一半了。”小護士端著早餐推門而入,見到的便是,病人躺在那傻愣愣的不知道聽什麼,看什麼,任由著那風那雨作祟。
始終對著窗戶外看著,對於護士的進入無動於衷。
“今天天氣不好,得關窗,你這樣容易感冒,你要是感冒了,我也少不了一頓罵。”護士說著將小床桌放在病床上,將食物小心翼翼的端在小洋麵前。
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病發,誰也不清楚。
“你要是放好了,就出去吧。”冷冷的說。隻見小洋並沒有回頭,屋內也再沒有第三人,一定是和自己講話。“出去!”
“那——那我就,就先出去了,你慢慢吃,記得吃完嗷。”
“嗯。”
小護士見此,才慌忙的離開。每天的飯菜隻要送到了便好了,隻是這位——每天都有帥哥過來,偏偏隻要她沒吃下飯,遭殃的是自己,挨罵的是自己,扣工資的還是自己。
“脾氣還真不好伺候,清醒是清醒過來了,隻是一會兒像個瘋婆子,一會兒像隻小木偶,臉色比天氣還難猜,一會兒就發脾氣了,這是個什麼理兒呀。”出了門,小護士朝著前台走去,日常送早飯的任務也完成的七七八八了,隻是無端的被人黑著臉轟了出來,心裏自然是不好受的。嘀咕著咒罵著天罵著地,也不好罵著那多金的主呢。
“嘀嘀咕咕什麼呢,工作都昨晚了,真是的,在這裏都是偷懶的人。”主任一出來便見小護士低著頭,甩著腿,不時的咒罵著誰,嘴巴一張一合,神情凶惡狠狠,不由得打了個寒蟬,這醫院呀,可真不好待。
偏生自己一生光明磊落,卻真真的是做了一件虧心事,隻希望永遠都不要東窗事發,哪怕平日裏多照料著他些,也是好的。
想著這麼些年來,一直坐在院子裏的那把長椅上,落寞孤寂的背影,垂淚斑駁麵龐,花白取代了黑色,而自己卻隻能在午夜夢回時,反省著錯誤,陷入無盡的痛苦。
小護士見來人,頓時魂也散了,主人平日最是公正嚴明,不見得人半點偷懶,哪怕你就是偷懶吧,那也都是背地裏暗著幹的,哪能真的在獅子麵前動武呢。
忙著應聲和著,“我剛從林小姐病房出來,她說想遲點別的——”
“別的?去吧去吧,有什麼要求都應著她就是了,她背後的人,我們惹不起。”
“是,是,那,我就先去了。”說著,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搖了搖頭,歎息,“真是馬馬虎虎,馬馬虎虎啊。”便也走了。
今天天氣很好,比起大太陽的,更喜歡雨過後的空氣,帶著點兒青草味兒,像哥哥的味道。
隻是找到了又怎麼樣,哥哥已經有阿錦了。哥哥是我的哥哥,阿錦是我的姐姐,哥哥和姐姐,本來就是一對兒的嘛。
心裏平白無故的有著莫名的不滿,是不滿著歲月的匆匆流逝,還是其他的,其他的?我在想什麼呢。
不過,醒來的這幾日,來來回回的也就那麼幾個人,其他的人都上哪兒去了。內心便似下了決心一般,打算著等著每日一到的鬱緋為自己解答。
沈老板?
今日似乎遲了,人還沒有到,每天都準時到的人,居然也會遲到。
冥想著,於是轉過頭將視線對準房門,等待著人的到來。看也不看一眼桌上的飯菜。
“咕嚕。”肚子發出一陣聲響。
“算了,吃點吧。這裏的夥食真差。”盯著眼前的三菜一湯,分外想念曾經媽媽的飯菜,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難道爸爸和媽媽還是在外地旅遊嗎?
嘀咕著吞下了眼前的食物,也許是餓極了。
“雖然沒好吃的,但我好像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