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力,生啦,你媳婦生啦,……”
這是一個狂風肆虐、暴雨橫衝的夜晚,雷公發瘋般的敲擊著他的紫電錘,仿佛不轟爆雙門山誓不罷休,起伏連綿的山脈在不停地顫抖,唯恐被衝刮掉一層皮,盤根錯節的蒼天巨樹紛紛倒地投降,亂石流所過之處生機全無。
然而,就在雙門山山麓下的一個茅土屋似乎神助般結實的站在那裏而不倒,從裏麵傳來無邪的咯咯的甜笑聲,看似微弱而清新的笑聲卻是一波波的在山中回蕩開來,一個幼小的生靈呱呱墜地,麵帶微笑的來到了這個紛擾繁雜的世界.
“男孩啊,男孩啊,仇力。。。”
一個年近四十粗壯而憨厚的高大男人箭步衝到產床前,滴滴雨淚順著糙皮的大臉流下,難以掩飾內心極度的高興。
“兒子啊,我有兒子了,我終於有兒子了……”
“還傻愣著幹嘛,快去把煎好的雞骨湯端過來,你媳婦都餓了。”
邢媽沒好氣的說,然後納悶的看向產婦。
“小英啊,這孩子還真怪,別人家剛出生的孩子都是哇哇哭,可你家的這個寶貝兒子好像很喜歡來到這個世上,胸口正中還印著一圈拳頭大小的紅色胎記,怪,奇怪,真是奇怪”
原來在及碭村有這麼一個說法,人活在世間都是受罪的,從出生開始,哭哭啼啼不情願的來到這個世界,然後如棋子般被擺布著,艱辛而麻木的過完一生,最後痛苦的死去,如夢般的一生沒有活出個所以然來。
而眼前的這個小生命,很是不一樣,翹著兩條短小而細嫩的雙腿,口裏噙著右手大拇指,眼汪汪的對著自己微笑,也難怪邢媽會如此說。
孩子他媽憔悴的半躺在床上,透過臉前些許淩亂的頭發,可以看清她那激動而欣慰的眼神,她的第一個孩子胎死腹中,給她和丈夫心裏留下了難以抹去的陰影,接著迎來了非其所盼的兩個女兒仇煜和仇曉。
後來,經過算命先生點撥,兩口子每日都去及碭村雙元廟的廟口虔誠禱告,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也不知道是兩人的誠心打動了上天,還是二人多年來在床上辛勤的勞作終於有了收獲,等了整整十年,懷胎十八個月,終於得償所願,生得一個胖嘟嘟還時不時甜笑的好兒子——仇一。
接下來的幾天,仇力幾乎花去了家中一半的家產,來宴請及碭村所有的村民,更是把鄰村中的算命先生奉為貴賓。
然而命運多舛,仇一的媽媽也不知道是因為營養不良,或者是年齡偏大,還是上天故意捉弄於她,高聳的兩座山峰自始至終沒有乳奶供給小仇一,導致原本胖乎乎麵帶甜笑的臉蛋,一天天消瘦下去。
這可急壞了當爸媽的,仇一那可是他們將來唯一的希望,仇力自己更是一脈單傳,可不想老仇家的香火斷在自己的手中。因而仇一爸媽四處打聽,尋醫問藥,可是訪遍了及碭村及周圍的鄰村,也沒有尋得偏方。
最後不得已,仇一隻能喝家養老母豬的乳奶,一天天維持著自己幼小的生命。
一日,仇力自山林狩獵而回,肩扛一匹肥壯的老母狼回到家中,不一會兒,興衝衝的端著一大碗乳奶,跑到仇一母子跟前。
“小英啊,快點,高營養的東西,這次仇一可以喝點新鮮的乳奶了。”
隨後望著略感欣慰的老婆,仇力繼續解釋道。
“今日去山林,偶遇一頭老母狼,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抓住。”
喝完老母狼乳奶之後,小仇一手足舞蹈,麵露滿意的表情。
夫妻兩人明白過來,原來他們的兒子很是喜歡喝這匹老狼的乳奶,自此之後,不管是酷暑嚴寒,還是高山險林,仇力都是盡力捕獲一頭哺乳野禽,來滿足他們日漸好轉的寶貝兒子。
轉眼間,五載已過,小仇一也逐漸成長成一個小半達孩了,清秀而白皙的皮膚包裹著一副瘦小的骨架,能引起別人注意的,隻是泛著炯炯精光並異常堅定的雙眸,不是很大的腦袋也漸漸產生了自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