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吹過一陣尷尬的風。
首先有所行動的是張浩同學,隻見他默默放下手裏的油條,擦了擦手後默默朝病房走了去,身為顧淩川的好友,因小時候淘氣,帶著顧淩川闖禍冒險,為此受了老人家不少的打罵。不過兩家是世交,打也就打了,罵也就罵了。可這卻對張浩幼小的心中埋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和陰影,就算他現在長大了,仍堅定的認為,顧淩川的奶奶會揍他,他還是能躲就躲開比較好。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正確的,因為顧淩川的奶奶立刻就甩出拐杖,攔住了張浩,張浩嚇得一哆嗦,差點撞到身後麵的牆。
“張浩,幹什麼去啊?”老太太臉上的倒是笑嘻嘻的,確帶著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夏晚晚暗暗嘀咕,這個老人明明和剛才是一個人,可這麼一看,似乎又不大一樣。
這樣說吧,剛剛在醫院外,她就是一位因為迷路而有些迷茫的,慈祥的老人。而現在,看起來似乎,精神又厲害。
如果剛才老人家在自己麵前是偽裝的話,不得不說,他老人家演技太好了。
還好,還好當時的自己本著學雷鋒做好事的精神及時為老人排憂解難,不然的話。
可能要掛啊!
夏晚晚悄悄鬆了口氣。
張浩的臉,霎時間就白了,他支支吾吾的說:“啊,奶奶。我這不是看您來了,就去給您買點好吃東風,再搬一張椅子。”
張浩一邊說一邊朝著夏晚晚擠眼睛,妄圖夏晚晚能及時出手幫一幫自己,都說愛屋及烏嘛。顯然夏晚晚在老太太那裏得到了不錯的印象分,幫自己說一說話的話,他該還有活路吧。
可惜的是,夏晚晚深以為自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她心裏還犯嘀咕呢,哪裏敢言聲去幫助張浩啊。
“哼,是嗎?”老太太盛威不減,依舊是很生氣的樣子:“說起來,你從小就喜歡帶著我們淩川東跑西顛到處惹是生非,次次都是我這個老太太扯著老奶奶給你們擦屁股去。說,這回的事情,是不是和你脫不開幹係啊?”
張浩聽了心中叫苦不迭,老太太啊老太太,這次的事情可千真萬確不是他搞出來的啊,相反的,他還出錢出力擺平了被顧淩川開瓢的兄弟倆呢。您擦亮眼睛看看啊,罪魁禍首就是您身後的小姑娘,你寶貝孫子的心上人啊。
當然了,張浩是個有義氣的人,他心中雖然這麼想,他他並不能說出來。他隻是極其委屈的站在原地,欲欲換休的歎著氣,搖著頭一,無語淚先流。
“看這樣子,是我冤枉你了?”老太太收回拐杖,一雙眼睛依舊犀利的盯著張浩。
張浩痛苦的嗯哼了一聲。
夏晚晚飛快的和顧淩川對視了一眼。
老太太原來是來捉拿害了顧淩川的元凶的啊。
這個元凶很明顯是她啊,夏晚晚。
“那個……奶、奶奶。”好漢做事好漢當!老太太罵她也好,打她也好,她受著就是了,誰讓她確實坑了顧淩川呢。
“我……,這件事其實是因為我……”
“因為我們不小心惹怒了對方,對方才加以報複,給我揍了一頓。”護臍心切的顧淩川趕忙應聲,倒嚇了夏晚晚一跳。
她轉過頭呆呆的看著顧淩川,又愧疚,又感動。
老太太默默看著他們兩個,心裏立刻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顧淩川冷靜的直了直身子,衝老太太笑著說:“奶奶,你一進屋就弄得大家都好緊張。”
老太太轉過臉來,又心疼又無奈的歎了口氣,“聽你口氣,是在怪我嘍?”
顧淩川露出討好的微笑,“我哪裏敢啊。”
老太太一下子也笑了起來,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又緩和了下來。
“晚晚,晚晚我們出去吧。”張浩見狀,明白這祖孫倆有話要說,且是十分重要的談話,最好不要有外人在場,便十分懂事的要拉著懵懵懂懂的夏晚晚離開。夏晚晚持續性愣神,直到看到顧淩川遞來的眼色,這才跟著張浩出了病房。
夏晚晚就這麼稀裏糊塗的跟著張浩走了出去。
關上病房的一瞬間,夏晚晚才大夢初醒一般自言自語道:“那真是顧淩川的奶奶啊。”
“是啊。”張浩湊到夏晚晚耳邊,似生怕病房內的姑奶奶手眼通天,聽得到他在門外說的話一樣,“這老太太厲害著呢!”
“是嗎?”夏晚晚憂心忡忡的望著張浩,剛打發走一個素未謀麵,卻將他們的生活攪得四分五裂的顧淩川的媽。這才緩過來一口氣,又來了個段位更高的奶奶,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