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回過頭來,瞪了嶽舉一眼,小嘴一撇,就不說話了。
“哦,對了,師叔您怎麼會到這裏來啊?”看著龍浮滿臉不自在的樣子,歐陽白急忙岔開話題,隨口問了出來。
“嗬嗬,這才是該問的嘛,前者日子,老道我在蜀山呆著實在無聊悶極,所以就決定動身去蓬萊玩他了一遭,結果我去了蓬萊就和蓬萊掌門百裏軒打起了賭來,我們約定誰輸了誰就當著自己的門下弟子學三聲貓叫、三十聲狗叫以及三百聲豬叫,於是我們比起了喝酒,結果我們喝了三天三夜的酒,竟然不分勝負,於是我們又比睡覺,我們都睡了三天三夜的覺,竟然同時醒了過來,還是不分勝負,於是我們又下了三天三夜的棋,到了最後,明明是百裏軒這廝輸了,他卻厚著臉皮硬不肯認輸,還說是我輸了,氣的老道我一腳踢翻了棋盤就回來了。”
龍浮道長一聽歐陽白這一問,可來了精神,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一邊說還一邊手舞足蹈著,就跟一個唱戲的在舞台上表演一樣,讓歐陽白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嗬嗬,恐怕是您下棋下輸了,又不願認輸,才耍賴才跑回來來的吧,誰不知道蓬萊掌門百裏軒的棋藝那可是修仙界中的一絕啊。”
歐陽白緩過了神來,不禁在心中暗笑道。
“好了,我也該走了,見到你師父後代我向他師父問個好。”龍浮道長忽然伸出手來,劍決一引,一柄紅光閃爍流動的巨大仙劍被祭了出來,龍浮輕輕一躍就跳到了劍上,對歐陽白說道。
“好的,師叔您慢走。”歐陽白見此急忙雙手抱拳,神態恭謹的說道。
話剛說完,隻見紅光一躍升天,龍浮道長已馭劍而去,片刻就沒了蹤影。
“嗬嗬,這老頭子,可真有意思。”歐陽白看著看著天空中,微微一笑說道。
“歐陽大哥,現在我們還去哪裏啊?”嶽舉忽然扯了扯了歐陽白的衣角,茫然地問道。
歐陽白看了看嶽舉,又看了看小郡主,微笑道:“小舉,現在我們先送咱們的小妹妹去一個地方,然後咱們去進邯鄲城去救你的妹妹。”
“好。”嶽舉一向很聽從歐陽大哥的話,此刻也不例外地點頭答應了一聲。
“什麼,你們要送我去采雲峰嗎?”一聽歐陽白的話,小郡主睜大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急忙向歐陽白問道。
“嗬嗬,小丫頭,我們兩個是你的哥哥嘛,當然要好好保護你到了采雲峰了。”歐陽白拍了拍了小郡主的小腦袋,笑道。歐陽白見這小郡主這般天真無邪、純真可愛,猜想大概她的父親並沒有告訴過她現在她家中的危險局麵,更沒有告訴她為什麼會把她送到采雲峰去。
歐陽白自然也不忍心告訴小郡主事情的真相,他實在不敢想象小郡主這樣的女孩子如果知道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叔叔水火不容、兄弟相殘後,將會有多麼的傷心,多麼的痛苦。
隨後,他們三個人從這片田地中又回到了大路上,隻見小郡主來時乘坐的那輛馬車還停留在那裏,那匹白馬也靜靜地在那裏站著,仿佛在等待著它主人的回來。
可馬車的周圍,卻是鮮血淋漓,斷肢遍布,十幾具屍體殘缺地躺在地上,此刻已是黃昏,夕陽照耀下,這情景顯得異常恐怖,分外淒涼。
“大叔叔……二叔叔……”小郡主來到這裏,第一眼就看到了李膽龍李膽虎兩兄弟的屍體,她飛快地跑到了他們的屍體旁,大聲哭了出來,聲音裏充滿了痛苦和傷心。
看著這滿地的屍體,歐陽白和嶽舉心裏也都是傷心、淒涼滋味。
“小妹妹,你不要哭了,兩位叔叔已經走了,我們還是把他們給埋了,讓他們入土為安吧。”嶽舉來到了小郡主的身後,低聲地安慰她。
“小哥哥……”小郡主流著眼淚忽然轉身,用兩隻白玉般的小手緊緊地抱住了嶽舉,在他的懷裏低聲地哭泣著。
她畢竟是個小女孩子,從未想過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事情,此刻看到自己平日裏很親近的人忽然死去,心中的傷心委實是難以言表的。
她從小最親近人是她的爹娘,可是此刻她的爹娘卻都不在她的身邊,她滿心的傷心和委屈隻有和身邊這個同樣天真善良的男孩子傾訴。
好在這個男孩子可以全心地去理解她和安慰她。
曾幾何時,嶽舉也是是這般傷心,這般痛苦,可現在他卻已成長了許多,也懂得了許多。
人豈不是就是在痛苦中成長的嗎?
不知何時,嶽舉也緩緩閉上了眼睛,兩晶瑩的滴淚珠緩緩沿著他的麵頰滴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