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離開的步伐,再次頓了頓。側頭眼角的餘光看見他的一臉煩躁與怒火,搖搖頭,頭也不回的跑回酒店。
突的,全身被暖氣包圍的感覺真好。
回到房間,一夜無眠,這樣的沐溪風,真的令人很心痛,如果,沒有再次相遇該多好。
沒多久,客房內線就響了起來,夏星挨在床邊,假裝有氣無力的接了電話。像是被吵醒一樣。
“怎麼?吵醒你了?”電話那頭,是李弘軍帶著明顯的倦怠的聲音,磁性的嗓音格外好聽。
“也不是啦。”
“那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是……沒什麼,就是剛剛準備睡著,你不是說要睡了?怎麼還打來?”
“嗯,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沒事早點休息吧,你明天還有事忙吧?”
“好,晚安。”
“晚安。”
另一家酒店客房,沐溪風猛的將門打開又用力甩上,手裏的車鑰匙和房卡成為他的發泄對象被他用力的丟在地上,他煩躁的趴了趴頭上的頭發,雙手叉在腰上,用力的呼吸試圖屏息怒火。
“至於讓你這麼動怒嗎?”一聲冷淡的冷哼至落地窗的方向響起,沐溪風才注意到,房間裏還有其他人。
“媽?”沐溪風震驚,他的媽媽,他們至少有一年沒見麵了,突然出現,讓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沙發上的羅嫻連看都沒看向他,隻是氣定神閑的繼續品嚐著手中的咖啡,顯然,他兒子剛剛的表現讓她極其不滿意。
“一年不見,你給我看的就是你這麼點出息?”羅嫻放下手中的咖啡,微微側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沐溪風,表情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您為什麼在這裏?”他的潛意識裏,是不想母親出現在櫻田的範圍內。
“這邊新盤的案子開始這麼久,反正回海櫻了就過來看看,度假村的事也是要看看的不是?”她倒是很耐心的解釋著自己為何出現。
“為什麼在我的房間裏?”
“我以為這個時候你應該關心,你爸的遺囑裏,給你留了多少東西?”
“我不稀罕!”他擺擺手,往大床倒去,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你當然不稀罕,那是因為你以為你爸隻有你一個兒子!”羅嫻至沙發上站起,往沐溪風的方向走去。
“他外麵的風流債關我屁事。”沐溪風雙手重疊放至腦後,看著天花板的水晶燈出神。
羅嫻站在他麵前,不滿意的皺眉盯著他。
“對了,你大可以去找他別的兒子給您當靠山,總比我這個病鬼來得好,我也可以將我名下剩下的股份全都轉給你,說不定哪天,我比我爸還死得快,到時候你可能什麼都撈不到。”
羅嫻那保養得極好的臉上,一抹驚訝不著痕跡的消失,她微眯著眼看著躺在床上的沐溪風,自己好像小看了他。
看著天花板的眼睛轉而看向站在身旁的羅嫻,雖然她的表情裏看不出什麼,但是人的眼神總是會寫著太多東西。
他涼涼的勾勾唇角。
“別以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每次給我簽的文件我都知道是什麼,隻是那些東西,我不稀罕,你要是喜歡我可以一次性給你就省得您那麼麻煩了,誰叫你是我媽呢。”沐溪風依舊看著天花板,語氣裏帶著些自嘲。
哪有這樣的媽媽?不為兒子付出反正一步一步算計著,他的心,對他們早就不存在什麼感情,他隻是想知道,自己出事前,他們是不是也這樣對他,一樣不聞不問,隻是他的媽媽做得更過分。
羅嫻沒再說什麼,從包包裏拿出一個U盤往沐溪風的腦胸口一丟,沐溪風拿起來看了看。
“這是以前整理你的東西留下唯一的東西,我當時是真的不希望還有用到它的時候,薄荷那孩子真的很善良,我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說完,羅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留下沐溪風拿著那個U盤呆呆看了很久,然後隨意的將它丟在地下。
他現在對想起以前,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坐起身子,靠在床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
次日一早,夏星接到媽媽身體不舒服的電話丟下正在忙碌著工作的李弘軍自己坐了酒店的樓巴回了市區。
而一整晚在床上坐著抽煙喝酒的沐溪風則雙眼無神的看著窗外的天色一點點的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