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惡魔聽到這裏，猛然抬頭，本來充滿自責和歉意的眼神，變得淩厲十足起來。
“你還不明白嗎？你先是強行和唐月舌吻，再莫名其妙地親我一下，這種表現，有一點對我們女生的尊重嗎？你把唐月當什麼，把我當什麼，你出去應酬時的陪酒小姐嗎？”
我恍然大悟，愧疚不已。
原來是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小惡魔那麼大火氣，特別是她嚴厲警告我之後，還挑戰她的底線。
從我的角度看來，強吻唐月，是因為這個清純甜美的姑娘讓我想起自己慘淡收場的初戀，情不自禁下做出那樣的流氓行為。
可是在小惡魔的角度，就是我的人品大大有問題了。
如果當時唐月表現的不是那麼羞澀和似喜似嗔，而是直接給我一個大耳光，也許我早就意思到自己的魯莽和放肆了。
在湖邊親吻小惡魔，完全是她當時的風采和靚麗，讓我心生愛慕，不由自主地用親吻的方式表達出來。
但有了之前強吻唐月的惡劣印象，小惡魔如此憤怒和激烈的反應，也就情有可原了。
“對不起，安雲，都是我太魯莽了，完全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我保證……不，我發誓！以後沒有你的同意，我絕不會主動碰你，也再不敢強迫任何一個女生。”
我滿臉歉疚，左手握著小惡魔的手，右手三指指天，鄭重發誓。
小惡魔一雙妙目凝視了我一會，接著低頭看了看我緊握她的左手。
我立刻鬆手，臉色訕訕，尷尬無言。
“哼，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就好！”
小惡魔嘴角一翹，微微帶笑，嬌嗔道。
她的美眸中還帶著淚花，嘴角卻已含笑，這梨花帶雨的樣子，讓我心中一顫，嚴肅回應道：“我保證！”
兩人說開了之後，氣氛為之一鬆。
小惡魔拿著被我喝光薑湯的小碗，柔聲道：“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要不要我再弄碗薑湯過來。”
我擺擺手，連聲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緩過來了，那玩意喝多了難受。對了，你是不是回去把我們的東西收回來啊。”
小惡魔白我一眼，道：“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誰還管那些啊。沒事，宏村一年到頭都有學生寫生，沒人會動我們東西的。我有空再去收，現在，你趕緊洗個熱水澡吧，我去幫你拿換洗的衣服。“
說完，小惡魔出門而去，到我房間翻東西去了。
我心裏卻不踏實，想到那副小惡魔握著我的手，一起完成的那副素描，心中蠢蠢欲動。
想了想，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不安。
我掀開被子，穿上運動鞋，直奔湖邊而去。
路上碰到幾個行人，見我披頭散發，全身濕淋淋，在小巷中快步急奔，吃驚不已，紛紛回頭觀望，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件。
回到我們寫生處，湖邊的吃瓜群眾們已經散去，至於兩個畫架和其他東西，倒是沒有人動過。
還好，這小山村裏還算質樸，如果在大城市的城中村裏，任何行李，稍不留神，東西就和你永別了。
我來到自己的畫架前，將那副素描取下，小心的護在胸前，往老宅走去。
回到屋裏，小惡魔正四處找我，她見我懷揣著那副素描，一臉問號，道：“王忠吉，你不會是專門回去取這幅畫啊。你對自己的第一幅素描這麼看重？平時沒看到你多喜歡美術啊。”
我家裏唯一掛出來的藝術品，可能就是幾張海報了，包括童年時喜歡的漫畫人物，還有自己崇拜的球星。
我小心翼翼地將那副素描放在桌上，對迷惑不解的小惡魔道：“安雲，難道你沒有發現，這張我們共同完成的素描，很有紀念意義嗎？
你想想，童年時我們一起做了很多有趣的事，包括在你的指使下，偷村裏人的地瓜，炸鄰居的鳥窩……
可是這些事，現在除了自己說出來樂一樂，已經沒有任何實物可供我們懷念了。
這幅畫，也許是我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共同完成某件事的見證吧。“
我輕撫白紙，感傷不已。
原以為會遭到小惡魔的嘲笑，想不到我抬頭一看，發現小惡魔眼裏居然再次湧起一片水霧。
“王忠吉！你真討厭！又惹人家哭！”
小惡魔撲進我懷中，淚水再次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