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妻子發現類似的秘密之後,正常情況下都會拿著手機向丈夫發起質問。但莊小溪覺得這種做法太過醜陋,甚至是一種無能的表現,而且她也沒這個閑工夫。她根本不需要向對方再詢問什麼,她要以自己的方式幹脆利落地加以解決。
莊小溪把家庭財產全部轉移到兒子名下,然後向李俊鬆提出了離婚。李俊鬆當然不同意,但莊小溪心意已決,在她看來,這個自己深愛過的男人已經病入膏肓,必須用這種方式切斷對方的一切退路,這個男人才有可能獲得新生。
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李俊鬆再以什麼理由向莊小溪要錢,後者都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李俊鬆也認清了這個事實,所以被對方拒絕之後,他也沒有過多爭辯,隻是垂頭喪氣地坐著。
過了一會兒,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卻是有人到訪。李俊鬆起身走到門後,他也沒問來人是誰就直接把門鎖打開了,這時門板被人從外麵狠狠地踹了一腳,猛地向內彈開,李俊鬆猝不及防,被撞了一個趔趄。
粗暴的來客擠身來到了屋內,此人正是許明普。
當確診得了晚期腎癌之後,許明普的情緒完全被憤怒和絕望所占據。在他看來,自己的生命已經被那個誤診的庸醫延誤了,他必須向對方討要一個說法。許明普首先前往人民醫院大鬧了一番,不過院方說當初做出誤診的醫生李俊鬆早已被解聘,那個負責人還給了許明普一個地址,讓他去李俊鬆家中找對方說理。
隨後兒子許強趕到,把許明普勸離了醫院。許明普表麵上聽從了兒子的勸告,心中的憤怒卻絲毫未減。事實上許明普就是這樣的性格:暴躁易怒且睚眥必報。多年前他曾因一件很小的事情和乘客發生毆鬥,進而丟掉了工作。現在由於庸醫的誤診導致他身患絕症,這口氣要他如何咽得下去?
於是許明普瞞著兒子來到了李俊鬆的住處,在踹門而入之後,他終於和這個害了自己性命的“庸醫”直麵相見了。
李俊鬆穩住身形,他一開始並沒有認出對方,便詫異地問道:“你是誰啊?”不遠處的莊小溪也吃了一驚,從餐桌邊站起身來。
“你不認識我了?”許明普咬著牙說道,“我可認識你!就是你這個庸醫,延誤我的病情,害我得了絕症。”
李俊鬆明白了原委:“是你?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看著對方那副惡狠狠的表情,他的臉上露出怯意,便回頭瞥了莊小溪一眼,想要尋求妻子的支援。可莊小溪此刻已平靜下來,她淡定地說了句:“這是你惹出來的麻煩,你應該自己解決。”
“我當然要找你!”許明普向著李俊鬆一步步地逼近,“我明明是腎癌,你說是炎症。拖延半年下來,現在已經沒救了!你把我害得這麼慘,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這……這是誤會啊——”李俊鬆急切地解釋道,“是你兒子叫我這麼說的。”
“你放屁!我兒子怎麼會害我!”許明普伸手揪住了李俊鬆的衣領子,“我告訴你,你別跟我廢話,拿一百萬出來,少一分都不行!”
遇到這樣不講理的家夥,李俊鬆一籌莫展,他哭喪著臉說道:“我哪有一百萬……我的錢都被老婆管著,我自己就是個窮光蛋。”
許明普的目光轉到莊小溪身上,說了句:“那就讓你老婆掏錢。”
莊小溪冷冷地回應道:“我正在跟他辦離婚呢,他隻能淨身出戶。我怎麼可能為他掏錢?”
許明普被這樣的回答惹惱了,而他的怒火自然要撒在李俊鬆身上,於是他便攥住對方的衣領狠狠地推搡了幾下,怒吼道:“你給不給錢?!你給不給錢?!”
李俊鬆掙紮著扭過頭來,看著莊小溪說道:“你也不能一點都不管我啊……”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哀求的意味,可他這副懦弱的模樣隻會令旁觀的妻子更加失望。
“你的事要我來管?你還算個男人嗎?你要有點出息,就該把這個家夥從家裏趕出去!”莊小溪說完這話便轉身走進了臥室,她把臥室門反手一關,徹底闡明了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
要尋求妻子的幫助是不可能了,李俊鬆心中一片悲涼。他用力掰開許明普的雙手,憤憤說道:“我真的沒錢。而且這事明明賴你兒子……”
“你放屁!”許明普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他抬起手來抽了李俊鬆一記耳光。再軟弱的人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委屈,李俊鬆也著惱起來,他奮力反抗著,和許明普撕扯在了一起。兩人的身體撞在餐桌上,飯碗餐碟嘩啦啦地摔了一地。
李俊鬆畢竟要年輕一些,片刻後他終於掙脫了對方的糾纏。兩人都已經筋疲力盡,他們相隔一兩米遠,麵對麵地站著,氣喘籲籲。
“你出去。”李俊鬆抬手指著門口說道,“這……這是我的家。”
“你……你不給錢是吧?”許明普倒著氣息問道。他的眼神凶狠,絕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