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醫院(3)(3 / 3)

“哦。”羅飛大概聽明白了,他向許明普那邊瞟了一眼,含糊問道:“那他知道你是……”

許明普抬起頭來,迎著羅飛的視線說道:“當然知道。這位莊主任就是李俊鬆的愛人嘛。”他在說“莊主任”三個字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尊敬,與先前提及李俊鬆時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莊小溪在一旁說道:“我促成這次醫療資助,也是想彌補一下李俊鬆犯下的錯誤。無論如何,這樣的誤診都說不過去。化療對晚期癌症雖然不能根治,但這種藥物的療效還是值得期待的。”

“莊主任是個大好人啊。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可是莊主任和李俊鬆就完全不同,那家夥配不上我們莊主任。”許明普的情緒有些亢奮,就差直接說出“李俊鬆死得好”之類的話了。

莊小溪笑了笑,但那種笑容非常程式化,根本看不出她內心的情緒。

這時病房門口人影一閃,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走了進來。那人穿了一套工裝,頭發油膩膩地搭在腦袋頂上,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你來啦。”莊小溪向來人打了聲招呼,“我正在等你呢。”原來這人就是許明普的兒子許強。

“不好意思,下班的時候稍微耽擱了一點。”許強忙不迭地向莊小溪這邊走過來,經過羅飛身邊時,他下意識地投過一個疑惑的目光。

尹劍的手機鈴聲恰在這時響起,小夥子看了眼來電顯示,低聲對羅飛說道:“排查有消息了。”

羅飛揮揮手:“到外麵說吧。”兩人便往病房外走去,身後則傳來許明普的聲音:“兒子,這協議還得你來看,我是真的看不明白。”

羅飛二人來到走廊裏,尹劍接通電話聽了兩句,回道:“你直接向羅隊彙報吧。”說完便把手機交給羅飛,後者接過來說了句:“我是羅飛。”

電話那頭傳來前方偵查員沈源的聲音:“羅隊啊,你不是交代查一查許明普父子嗎?大致情況向你彙報一下:許明普今年五十四歲,本市戶籍。早年是公交公司的員工,就是開公共汽車的。在十年前因為和乘客打架,被開除了,此後一直無業。據他以前的同事反映,這個人脾氣不好,跟誰都合不來。他老婆也是受不了他的脾氣,離了婚。許強今年二十九歲,是本市農藥廠的工人,今年剛剛結的婚。老婆是本市郊區的,在商場裏當售貨員。我到農藥廠那邊也走訪過了,據說許強平時的表現還不錯,不怎麼惹事。他的工作是三班倒,最近十來天沒有出現過曠工的情況,情緒也很正常。”

“好的。”羅飛掛斷了電話,然後把了解到的情況向尹劍複述了一遍。尹劍聽完之後判斷說:“看來這父子倆應該和綁架案沒什麼關係。”

羅飛也認同對方的判斷。雖然許明普具備作案動機,但這父子倆既沒有作案的能力,更沒有作案的時間。

另一個細節是:十月二十三日的二十二點四十七分,許明普父子正在醫院鬧事,肖嘉麟被迫撥打了李俊鬆137開頭的電話。隨後許明普便被安排入院。而在二十三點零二分,屬於李俊鬆的另一部158開頭電話曾打給姚帆,電話接通了十多秒鍾。即便按照最誇張的猜想:許明普父子在第二次來到醫院前已經完成了對李俊鬆的綁架,他們也不可能一邊和醫院糾纏,一邊還拿出李俊鬆的手機給姚帆撥出一個毫無意義的電話吧?

僅從這個細節就可以排除許明普父子作案的嫌疑了。不過在這父子二人身上還有一些未解的謎團,羅飛也得弄個明白。

從病房門口外打量,許強似乎已經把那份合約看完了,正把手裏的資料遞還給莊小溪。羅飛衝尹劍使了個眼色,兩人又走進了病房內。

“看完了吧?這裏麵需要注意的其實就是三點,我覺得有必要再給你們強調一下。”莊小溪拿著合約對父子倆說道,“第一,晚期腎癌是很嚴重的疾病,任何治療都無法保證痊愈,隻能說盡可能地延長患者的生命;第二,這次資助是帶有實驗性質的,資助方需要在治療過程中回收一些數據,所以你們一旦簽了約,就不能單方麵中止合作,否則就要全額退還已經發生的治療費用;第三,和本次治療相關的支出,包括藥物費、住院費、診療費、護理費,這些全部免除,不需要你們負擔一分錢。但是其他附加的支出——比如說聘請護工、購買營養品或者是和本次治療無關的藥物,這些錢就需要你們自己出了。”

“對對對。”許強點著頭說道,“這三點我們都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