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凇從車內一眼便看到了鍾秘書指的那個身影,即便鍾秘書不說他也認得出,那是談鶴鳴,除了談鶴鳴不會是別的人,他不會認錯的。
他古井無波的眼睛忽然間閃動了起來,就像是一潭死水忽然被風掀起了波瀾。
徐硯凇收緊了拳頭,他貪婪的望著窗外不遠處的青年,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仿若要用目光將人灼燒。
談鶴鳴為什麼會回到這裏?難道他願意回到自己的身邊了嗎?
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下一秒就被徐硯凇消抹了,不是的,談鶴鳴改名換姓,甚至連他喜歡的表演也放棄了,鍾秘書認出了他,他也否認了,或許真的是偶然吧。
更何況,他現在就是個廢人,談鶴鳴就算真的願意回到他的身邊,他也不願意以這樣一具殘廢的身軀和談鶴鳴在一起,談鶴鳴應該值得更好的……
徐硯凇從不知道自己原來那麼大度,有一天竟然會想著有更加優秀的人可以配得上談鶴鳴,他痛苦,陰鬱,殘廢,如此苟延殘喘狼狽活著的人怎麼能夠與談鶴鳴在一起呢。
“回去吧……”
徐硯凇看著談鶴鳴越走越遠的身影,開口說道,鍾秘書驚詫的看向徐硯凇,“徐董?您不去見一見葉先生嗎?”
徐硯凇像是累極了一般往後靠著椅背,他疲倦的閉上了眼睛,“不必了。”
司機得了命令,踩下了油門。
談鶴鳴忽然覺得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猛地轉過頭往四周看去,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他搖了搖頭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吧。
手機忽然響了一聲,談鶴鳴拿出一看,是唐笑笑給他發的消息,還附帶有照片,說國內的夜景真不錯。
談鶴鳴點開唐笑笑發給他的圖一看,唐笑笑距離鏡頭非常近,整個畫麵她的臉占了三分之二,剩餘部分可以看見露出來的川流不息的夜景。
談鶴鳴愣了一下,這個夜景他記得,是當初徐硯凇帶他去過的一家法國餐廳從裏往外看的夜景,角度都一模一樣。
他記得那晚他喝醉了,然後和徐硯凇做了,那是他們倆的第一次。
談鶴鳴有些恍然,所以也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的車從他旁邊開過去,裏麵的徐硯凇和他擦肩而過。
夜晚的風一吹,談鶴鳴瑟縮了一下脖子,將手機揣進了包裏,他準備找個地方先吃飯。
這座城市,談鶴鳴十分熟悉,雖然好幾年沒有回來過了,但是談鶴鳴站在這裏便覺得自己好像從未離開過一樣。
他原本想去以前他還挺喜歡的一家餐廳,可是走到那兒去之後,他才猛然發現這裏已經換成一家服飾店了。
這樣的變化真切的提醒著他一切都不再是從前了。
jules大師此後會長居國內,談鶴鳴作為他的關門弟子也會跟隨他一起留在國內,四年時間足以讓人們忘記他這個曾經的藝人了。
談鶴鳴隨便找了一家飯館解決了晚餐,起身給錢的時候,飯店裏的電視機正放著新聞。
“近日由tk集團主辦的慈善拍賣會即將拉開帷幕,眾多大師攜名家大作參展,不知道這些大作最終會滑落誰家呢……”
“這場慈善拍賣會的負責人表示拍賣會當晚,tk集團董事長徐硯凇有可能現身現場,大家都知道自從四年前徐董意外受傷,便已不常出現在人前,不知這次是否會有機會一睹真容呢……”
“找您二十四。”
服務員的聲音將談鶴鳴拉回神,他接過零錢揣進了包裏,因為戴著帽子,服務員也看不清他的臉,隻是覺得他的氣質和衣著都透露出此人應該長得不俗的氣息,服務員不禁多看了兩眼。
“謝謝光臨。”
正在擦桌子的服務員對談鶴鳴說道,談鶴鳴推門走出去之後,那擦桌子的服務員對收銀員說道:“看到了半張臉,好帥啊!”
“真的嗎?好可惜沒有看清正臉。”
“誒呀,萬一正臉不好看呢,像角雕那種哈哈哈。”
很快就到了慈善拍賣會當天,談鶴鳴換了一身西裝,衣服很低調,簡單的白色襯衣黑色修身西裝外套,再加上一個小領結,柔順的黑發隨意的綁在腦後,慵懶而不淩亂。
祝海生看見於野出現在大廳裏,他的視線根本無法從於野的身上移開,祝海生今天也換了一身正裝,更加襯得他英俊成熟。
今晚的祝海生話格外的多,一直在談鶴鳴耳邊說個不停,談鶴鳴偶爾會淡淡的應他一聲。
“於野,你過來和我一起走。”
jules大師衝談鶴鳴招了招手,談鶴鳴和祝海生說了句:“抱歉。”
便走到了jules大師身邊,他微弱的鬆了一口氣,jules大師卻是一臉笑意的看著他,“你也別怪你二師兄話多,他啊,一對誰上心就是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