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機構和公司大多也收到了關於逐天國際和祝家種種的神秘郵件,也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部分確認了郵件內的資料基本屬實。和網絡上哀嚎的那些普通股民一樣,他們也認定了逐天國際會因此次事件而破產,頂陽國際注入的資金也會立刻後撤,免得打了水漂不算還落個拖累頂陽國際和歐陽家族的百年信譽。
所以他們也正為手中逐天國際的大量股票最後是否能和一張白紙那樣值錢而發愁呢,現在有人願意收購,雖然價格不怎麼樣--昨天逐天國際和旗下所有公司股票再次跌停時就已經比發行價低了幾倍--但網上那些散戶的股票已經喊到兩折三折求人接手的事情他們是知道的,六折這個價錢有人願意主動出價已經很不錯了,要是再猶豫的話或者再過幾小時就是和那些散戶一樣喊價也沒人要了。
所以,這些機構公司在經過聯係,證實了要約人確實有實力全部收購自己手中的股票股份後,根本沒有和其他同樣持有逐天國際股票股份的兄弟機構公司共享信息(怕被人搶了頭籌,自己的想賣也沒人要了),全都一股腦兒的賣了出去,一股不留--雖然他們對陌生的要約人是以私人名義收購感到有點奇怪,不過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把已經連廢紙都不如的燙手山芋拋出去變成錢進入自己口袋才是王道。
再說,即使他們如何旁敲側擊,要約人除了說自己認為低價買下有可能獲益之外,就再也沒透露任何東西了。
過後,這些鬆了口氣的機構公司在和同樣受害的兄弟單位說起這事時,他們也說了自己手中的山芋也是在同一時間被私人私下收購,價格也是一樣,隻是人不是同一個人。
然後,這些大經理們立刻從中嗅出了點東西,不過此時後悔也晚了。等他們醒悟到撲向網絡尋找那些散戶股民時,這些人手中的股票也是無論多少都同樣被神秘人吃下去了,而且價格比他們還低--四折。
這些,這些大經理歎息之餘又暗叫幸運,不過更加清晰的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量,能同一時間調動這麼多人這麼龐大的資金來全麵收購逐天國際的任誰都認為沒再有任何希望的公司的垃圾股票?!目的又是什麼呢?
最後,聚在一起的大經理們都認為逐天國際的衰落與那些資料的披露是個巨大的陷阱,而他們則不幸的成為了這個陷阱中的一撮塵土,隻是不知誰有那麼大的能力挖出這個陷阱來。
有人隱隱想到了頂陽國際和歐陽家族,但誰也不敢說出來。
網絡還在翻騰不休,逐天國際的股票股份債券票據還在被人暗中收購,祝家三口還在商量如何應付這不堪的局麵,而另一邊,不少因為網絡上披露出來的資料而成為驚弓之鳥的人已經準備收拾細軟卷鋪蓋溜人--
五十六歲的王關長八年前已經從一個普通的海關檢查員坐到了清溪市海關關長這個位高權重的位置,肥頭大耳的他早已看不到當年做小小檢查員到處奔忙的那種身材健碩痕跡,當然,他或者以他親戚朋友名義開設的國內外的銀行賬戶內的錢也比當初做檢查員時多了不知多少倍。唯一幾十年如一日的是他總是沒什麼時間回家,隻不過當年是在奔忙的辛苦工作中渡過,而今大多數是在飯桌歌廳酒店特別是女人肚皮上渡過,當年對家裏妻子辛苦持家的感激也淡忘到了幾乎想不起她的麵容是什麼樣的了。
當然,對於他的各種各樣或明或暗的事情,他妻子還是基本了解的,而且也不像他淡忘自己那樣淡忘掉這個讓她過上錦衣玉食風光無比生活的關長丈夫。所以,當她中午飯後在網上看到一些和丈夫有關的不良資料時,立刻一個電話把在香格裏拉酒店的總統套房大床午休的丈夫叫醒:“出大事了。你和祝編洲那老色鬼的事情網上到處都是,還有其他人的也有,你趕快去看看,到底怎麼辦啊?!”
剛剛還在迷迷糊糊的摸著身邊兩個美女胸脯的王關長瞬間如被冰水淋頭般跳起來,一腳一個的把兩個女人踢下床:“立刻出去。”
不理兩個女人委屈的喊叫著拿起衣服出房而去,王關長顫動著渾身肥肉連褲頭也不穿撲到窗邊的電腦前,啟動。坐立不安的等著顯示器顯示,按照妻子的指示打開一個大網站,然後他立刻就看到了那些即時滾動更新的新聞標題:逐天國際商業犯罪大披露,涉案高官逾百;逐天國際董事長傳與黑社會有染,走私洗錢無數……
王關長的腦袋轟然炸開。祝編洲是否與黑社會有染他不清楚,但走私了無數物資進來,並通過逐天國際旗下的公司分銷出去他是知道的,並且還為這些物資大開免檢的方便之門,更隨後為其補上或偽造合法手續,對於集裝箱裏到底是什麼東西他是懶得理會的,隻要祝編洲給他物品清單,同時將天文數字般的錢打入他指定的賬戶,他就親自為清單上的東西做好一切必要的東西--他的前任也是這樣和祝編洲合作的。
在周密的計劃下,這麼多年來他的前任和他都沒出過任何事情。祝編洲大賺特賺,並成為商界的傳奇風雲人物,他王關長也荷包鼓脹,數十個賬戶裏有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他以為一切都會如此安安穩穩的下去,直到幾年後自己退休,然後想辦法移民國外,瘋狂的享受剩下的人生。
現在……王關長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自己與祝編洲之間的交易,時間地點金額事由清清楚楚,無一有誤。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刻打電話給祝編洲,質問他這些資料是如何流傳出去的,但一轉念他又覺得這已經不重要了,說不定祝編洲現在已經坐在出國的司機上。
“立刻收拾必要東西,通知兒子女兒,我們在機場會合。”王關長深吸一口氣,恢複了往日的果斷,對著還沒掛斷的電話說道,“我現在就訂最快的國際航班機票,我們馬上走,快點。”
關長夫人連忙答應一聲,掛斷電話開始收拾家裏的貴重物品和存折信用卡去了。
迅速訂好機票,洗掉一切使用痕跡,王關長這才關掉電腦,回到床邊穿好衣服,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臉色,又深呼吸幾次,覺得自己和往日並沒任何異樣後,這才拉開房門。
寬敞的大廳靜悄悄的,剛剛那兩個高級不知道跑哪去了。一種孤獨與恐慌感瞬間襲上心頭,王關長竟然覺得牆上油畫中的人都在盯著自己,細心的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像在準備對自己擇機而噬。
搖搖頭,王關長努力的把這種荒唐的感覺甩去,快步的走向套房實木雙開大門。
手指剛握上門把,王關長心裏沒來由的再次猶豫起來:外麵是否會有警察在等著自己呢?剛剛和自己一起到這裏的那些“兄弟朋友”是否也看到了同樣的消息,等著向自己問個明白甚至會挾持自己到警察局以求戴罪立功呢?至少自己的這些心腹們沒一個是幹淨的,即時撇開和逐天國際的瓜葛,他們身上也同樣像自己一般臭不可聞,自己最多隻能算是個主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