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白向雲早就計算好一切了,這樣做隻是把越獄後的損失降到最低而已。
聽到每個人基本雷同的述說,獄長眉毛掀了掀,拿出手機撥了他早就去過無數次的茂林“風月滿天”夜總會的電話號碼,果然不出他預料,那邊“嘟嘟”聲一直響到自動掛斷都沒人接聽。
放下手機,獄長的嘴角終於彎起一絲笑容,掃了所有人一眼說:“風月滿天關閉了,嘿嘿……把所有和這段時間有關的東西全部給我毀掉,你們個人銀行戶頭上的錢也全部轉移到別人的名下,監獄從散會後開始實行臨時緊急管理,暫時停止所有服刑人員的接見,停止所有的對外通訊,出入信件都要經過嚴格審查。知道了吧?!”
“是。”大家聽到獄長第一句話就興奮起來,白向雲的周密算計在他自己避免更大損失的同時也讓他們的危險也降到了最低,隻要他們將還殘留的把柄全部抹掉,這就沒什麼值得擔心的了。
獄長滿意的點點頭,站起來扳起臉對監獄指導員和武警大隊長嚴肅的說:“馬上集合防暴警察和武警戰士,將所有的警犬都帶上,通知附近所有城鎮的執法機關和民兵、治安聯防隊伍,能出動多少人就出動多少人,立即開始搜捕越獄犯人白向雲和李刀。”
“是!”跟著站起來的到會人員臉色古怪的答應著,轉身就要開始行動。
“等等……”獄長突然又抬手叫住他們,想了一會說:“封鎖所有消息,任何人不得外泄。全力爭取不要讓逃犯脫出監獄的籠罩範圍,不然……事情就不大好辦了。”
“要是他們拒捕怎麼辦?”廖警司有點猶豫的看著獄長。
獄長又想了一下,斷然的一揮手說:“那就按照國家法律辦事,格殺勿論。”
眾人心中一震,相互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到了“這是最好的做法”的意思,匆匆出門各辦各事去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會議室,獄長又坐回寬大的沙發上,瞑目想了好一會,這才又拿出手機,一下一下撥通了上級監獄管理機關負責人的電話……
看看滿天繁星,白向雲不用看表也知道自己和李刀至少在平原和丘陵中奔跑了三個小時,現在終於到了一條兩麵夾山的公路旁。除了開始逃跑的時候急切了點外,不久他們就將各種心情壓製下去,調整著全身每一點,以平時練武那種呼吸和完美的平衡配合跑動著,以節省體力。
現在他們身上還穿著囚衣囚鞋,頭上也沒多長的頭發,這樣的形象隨便那個人看見了都會知道他們是犯人,所以他們一直找荒僻的地方和監獄拉開距離,根本不理會身上被樹枝和芒草劃出多少傷痕。
他們不敢直接進入茂林,但一定要找個有人的地方偷幾件衣服來換掉身上的裝束,不然的話他們隻能在荒無人煙的綠野叢林中逃亡了。清溪遠在千裏之外,用腳的話他們不知道要走才能走回去呢。
用屁股想也知道獄長為了自己的烏紗帽和仕途,肯定不會當他們越獄看不見,即使能取得交通工具,在可以預見的無數關卡麵前,他們也要隨時準備著竄入荒山野嶺躲避逃竄,要多少時間才能回去還是個問題。
肚子傳來一陣咕咕鳴叫,白向雲將身子完全隱入草叢,苦笑著轉向李刀:“你餓不?”
“有點。”李刀並沒有逞英雄,拿出地圖就著打火機看了下:“是這條公路沒錯,向那邊走,就可以到蒼林鎮了,到時候偷點東西吃吧。”
白向雲點點頭:“剛剛跑得太急了,沿路有些野果都沒摘。”
看著又一輛呼嘯而過的貨車,李刀說:“我們爬車,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蒼林附近的村落了。”
“不行。”白向雲搖搖頭:“預防萬一,我們還是辛苦下雙腳吧。不然遇上關卡的話我們很難溜掉。”
李刀點點頭承認自己思慮不周,朝要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我們快走,爭取半夜前把衣服換掉,我們就能輕鬆很多了。”
“是要快點。”白向雲嘿嘿笑了聲:“警犬可不是說著玩的,雖然我們用了各種方法盡量減少體味的散發,可是我敢說最遲明天我們就會被發現蹤跡,到時候就辛苦了。”
“大哥,應該說到時候就刺激了。”李刀毫無顧忌的嘎嘎怪笑著:“被上千拿槍的人圍獵,這可不是一般人能遇上的。”
“少廢話,走吧。”白向雲一推他肩膀,控製著身體在斜斜的山坡上保持平衡,以最快速度前進著:“我寧願一輩子都沒這種刺激。”
李刀腳步不停,毫不在乎的聳聳肩:“平靜誰不想?!可是現在遇上了,就盡量享受吧。”
白向雲不由默然。對比起來,李刀比他樂觀多了,可能這就是過慣了刀頭舔血討生活的人的個性吧,自己畢竟還是個渴望過普通生活的普通人。
不過從自己越獄那一刻開始,以後也不再普通了。
逃亡吧。雖然不願意,但這是自己無悔的選擇。
無論後果有多嚴重,隻要妹妹能醒悟,隻要自己能把破碎邊緣的家庭拯救,無論多瘋狂,自己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