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盤坐姿勢並沒有什麼出奇特別之處,兩腿下壓,雙手輕輕的覆蓋在膝蓋上,身子挺直而放鬆,表麵看起來和白向雲在軍隊時鍛煉精神和感覺的樣子沒任何區別。但到底是不是這樣就隻有鬱千風自己知道了。監倉內的犯人好像早就見怪不怪了,來來往往的沒有一個人將目光停留到他身上。
兩人不敢出聲打擾,走到他對麵昨晚他們睡了一晚的床前剛想坐下,鬱千風已經睜開了眼睛。
“鬱大哥!”兩人同時不好意思叫了聲:“打擾到您了?”
“這不是第一次了吧?”鬱千風姿勢不變,剛剛還平靜無波的臉上又掛起淡淡的笑容。
這話一出,兩人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了,對望了一眼不由都尷尬的摸了摸頭。
“我們隻是仰慕鬱大哥而已。”白向雲坐下床沿,一本正經的說。
“隨便吧。”鬱千風笑了笑,突然向他們伸出手:“給我根煙。”
兩人同時呆了呆:“您……您抽煙?”
“我有說過我不抽煙嗎?”鬱千風奇怪的問道。
“至少我們沒聽說過也從沒見過你抽煙啊。”李刀一邊說一邊掏出煙來,昨天他還拒絕白向雲雙手敬上的呢。
“所以你們在我麵前的時候也不敢抽?”鬱千風笑了:“照你們的想法,這段日子我也沒接近過女人,那豈不是太監和尚了?”
兩人都笑了,氣氛一下子輕鬆下來。
李刀幫他點燃火後,鬱千風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半張開嘴讓煙霧嫋嫋的飄出,升起,再豎起食指在煙霧中輕輕的繚繞著。
白向雲看著他劃動的手指,驚奇的發現煙霧竟然慢慢的變成以螺旋的方式慢慢飄升,直至最後淡到快要看不見了才改變方向,心中不由隱隱的感覺到了點什麼。
“可以說說你們在外麵的生活和事業嗎?”鬱千風停下手指,若無其事的看著他們說。
“當然。”白向雲點點頭,按下心中又要湧起的隱痛:“曾經忙忙碌碌讓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很充實,以為一輩子也會這樣過……”
“你就把人生看的如此簡單?”鬱千風打斷他的話。
“是啊……”白向雲轉向李刀:“我想你也一樣吧?”
李刀點點頭:“我要比你頹廢多了。”
“嗬嗬……”鬱千風第一次在他們麵前笑出聲來:“你們還真夠坦率。”
兩人不好意思的笑了,就這樣和他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什麼趣聞、愛好、風景名勝無所不談,讓經過他們身邊和附近床位的犯人無不多看了幾眼。
這一談他們就一發不可收拾的談到直至熄燈鈴聲響起,鬱千風才出聲將他們趕走。兩人雖然不願意,但也不好意思再次將這個床位的犯人踢到別的床位去又像昨晚那樣在這裏過一晚,隻得像個孩子依戀父母般又磨蹭了一會,才心滿意足的回南棟三隊的監倉。
這一天,他們可算是大有收獲。
第二天天色微亮,白向雲和李刀就以風的速度刷牙洗臉後馬上衝下操場近距離的觀察鬱千風散步。不過他們隻是一蹲一坐的在花壇沿上靜靜的看,並沒有出聲打擾他。
“看出什麼苗頭沒有?”幾分鍾後,白向雲用手肘碰了碰李刀說。
李刀歎了口氣:“我感覺到無論從任何方向任何角度對他進攻,都將會死得很難看。”
“如果我們倆一起上呢?”白向雲一臉躍躍欲試。
“配合得好的話有三成勝算。”李刀還是不樂觀。
“要不要試試?”白向雲轉向他:“和高手交鋒的機會可是不多呢。”
“不試行嗎?我自己也覺得不行。”李刀自問自答笑了起來:“這麼好的機會放過了可是會遭天譴的。”
“要是能把他的真正實力逼出來,變成豬頭也是值得的。”白向雲看著越來越近的鬱千風,深吸一口氣,收起眼中因為興奮而迸射出的光芒,靜靜的等待著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