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弟,李兄弟,你們放心,隻要跟著郭老大,雖不敢說有求必應,舒舒服服的過日子,開開心心的拿減刑是肯定可以的。”道友成咬著煙屁股敲著菜盤囂張的說。
“那是一定。”白向雲響應如斯的點頭應和:“不過也得成哥你們多多關照才是。”
“是啊,”李刀也滿臉恭維的笑容:“我們才來那麼幾天,什麼都不知道呢,還得大家多多教導多多指點才是。”
“這個放心,帶新人是我們的責任。”道友成一掌拍上旁邊一直有一句沒一句應和著的老梁肩膀:“梁老哥,你說是不是?!”
“是是……”老梁又點點頭:“不過還得成哥你多多費心,我沒多少時間在這裏了呢。”
出獄得日子近在眼前了,他才不想再攪和到什麼泥坑裏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盡快而順利的獲得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道友成愕了一下,這才想起他就快出獄了,眼中不由射出妒忌的光芒,嘴裏卻說:“恭喜梁老哥了。”
老梁人老成精,那會看不出道友成的神色,嘴裏淡淡的說了聲“謝謝”後不再說什麼。
白向雲和李刀雖然還在和旁邊的犯人說話,還是將一切盡收眼裏,心中不由感歎這裏真的沒有一個是笨蛋。
“監獄是所真正的大學。”
李刀想起在看守所時吊眼四曾經說過的話。現在身處其中,細細的體味起來,這句話除了有點附庸風雅的自嘲外,還真有點道理。
隨著盤子裏的飯菜一點點減少,飯堂裏的人也逐漸稀少下來。一會後從來都吃得最慢的三個隊的老大們也吃飽出去了--雖然這有風扇,畢竟還是不及外麵旁晚的自然風涼爽的。
現在飯堂內除了白向雲、李刀和道友成三人外,就隻剩幾個正在收拾東西的後勤人員了。值班幹警們早就到了外麵去,沒幾個人的飯堂是不值得他們浪費時間站立監視的。
“成哥,吃飽了吧?我們到外麵乘涼去。”白向雲對李刀使了個眼色。
“對,成哥。”李刀站了起來:“我們到禁閉室前麵繼續嗑牙去,那裏是風口,可說是監區最涼爽的地方了。”
“好。咱哥們幾個好好聊聊。”道友成也是意猶未盡,這裏剛剛人多嘴雜,他還沒表現夠呢。再說,他還想通過這種方式從兩人身上得到更多得的好處--整個監區五六百人,能聽他咋唬的就隻有這兩個曾經被他擺過一道的人了。其他或多或少有點油水的羔羊們早就成了各隊老大圈子的禁鹵。
監區地處一個不大的平原,周圍不是欣欣向榮的農作物就是綠油油的植被,白天的炙熱在入夜不久後就被晚風吹散,而現在月亮都已經升起來了。
月光很皎潔,淡淡的灑在每一點沒有遮蓋的地方,監區外麵的地裏也不斷的傳來蟲鳴蟬唱,隨風送來陣陣稻花香,讓人心情都為之一舒。
假如這裏不是監獄的話,這樣的情景、這樣的生活是白向雲無比樂意觀賞和享受的。
道友成早就習慣了這裏的一切,對這樣優美的景色醉人的氣氛根本沒有感覺--即時是進這裏之前的他,除了毒品外,對其他任何東西也沒什麼感覺--四眼金庫的女人應該是個難得的例外。而李刀是個徹頭徹尾的魯人,除了打打殺殺外就隻有女人能引起他的興趣了,所以他對麵前的一切除了感覺精神振奮了點身心舒爽了點外,也沒什麼特別的感受。
有一定學識修養的白向雲當然也不指望兩個從不知道風雅為何物的人和自己吟風弄月,獨自體味了一會後,就脫了拖鞋挨著禁閉室門口的牆坐了下去--水泥地板即使到半夜也無法把積聚了一天的熱量完全釋放出來,現在不拿個東西墊著的話,屁股肯定會被燙得如猴子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