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送你去女監的時候你鐵定跑得比兔子還快。”白向雲嘎嘎怪笑不已。
眾人哄笑起來,也不覺得那麼熱了。
“睡覺睡覺,到了勞改場日子就‘好過’點了。”吊眼四將爛棉絮做的枕頭丟到角落,讓全身的肌膚盡量多的接觸溫度稍為低點的水泥通鋪。
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在勞改場能和來探監的妻子或女友共渡良宵的規矩,這規矩可是有很多漏洞可鑽的……
在他們都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一陣鐵門的震響將幾人敲醒過來。爬起來一看,竟然是方管教。
“方sir,這麼晚了,什麼事啊?”白向雲看看叫妹妹偷偷遞進來的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多。
“你們都收拾東西吧。動作快點。”方管教說完沒等他們再問就走了。
“哈哈,上場了。”李刀跳了起來。
“上場?上勞改場?”白向雲看向吊眼四,他可是有經驗的。
“應該是上場沒錯,老大。”吊眼四點點頭:“這個時間叫起來的不是上刑場就是上勞改場。嗬嗬……”
“怎麼說曹操曹操就到。天啊……做牛做馬的日子終於來了。幹他媽的……”阿拉鬼哀嚎起來。
相對於其他人,他是最好吃惡勞的。
白向雲心中竟然泛起一絲興奮,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快收拾。不然等會管教就會收拾你。哈,想不到我們幾人竟然還能一起上場。”
“在勞改場就能有減刑機會了,我該怎麼做呢……”白向雲一邊想一邊收拾著衣物,吊眼四描述過的辛苦與險惡早拋到了腦後。
在幾個荷槍實彈武警的監督下,幾人拿著簡單的衣物和同一棟也要上場的另外八個重刑犯人集中到了寬曠的走道中,所有犯人都被眼前森嚴的警戒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五十多全副武裝的武警散布在走道兩邊或者各監棟大門口,木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中隊長和於所長輕聲交談著。
除此之外,就是鐵門開合的刺耳響聲和管教們厚重的皮鞋聲。
各個監棟大門都鎖上的時候,所有該上場(餘刑一年以上)的犯人們都集中到了走道中,白向雲大概數了一下,竟然有近三十人,心中不由有些奇怪:難道都是送去同一監獄的麼?
在他聽來的“傳說”中,關押重刑犯的監獄是和一般的犯人監獄分開的。
在管教的指揮下,犯人們排成三排站好--重刑犯單獨一排--靜靜的等待接下來的事情。
幾個武警中士走了過來,將原來帶有鐐銬的全部解開,掏出手銬兩人一副的將所有犯人銬好,又退了開去。
“全都有,立正!雙手舉起,沒銬住的手放在後腦勺。”一個中尉走到隊列前,冷冰冰的下令。
犯人們不敢有絲毫猶豫的照做。雙眼都緊緊的盯著中尉,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中尉一揮手,剛剛給他們帶手銬的那幾個中士又走了過來,一個個仔細的搜著他們的身。在一邊警戒的武警們全都將槍口轉向這邊,全神貫注的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搜完身後,他們的行李也被搜了一遍,都沒發現什麼違規的東西。
白向雲心中不由一輕,這才知道剛剛出監室門口的時候方管教暗中叫他把手機什麼的交給他的原因,不然被這樣搜出來的話,大家麵子都不好看。
搜過身後,於所長又洋洋灑灑的說了一通,無非是希望他們到了新的地方後好好改造,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爭取早日獲得自由什麼的。
於所長說完後,負責整理犯人們上場必備的檢察院起訴書副本、法院的判決書、執行通知書和結案登記表等文書(監獄在罪犯被交付執行時,如果沒有收到上述法律文書,不得收監。)的管教也完成了對照複核工作,上場時間到了。
武警們散了出去,場麵的氣氛頓時輕鬆下來。在管教們滿麵笑容的祝福中,犯人們拿著自己簡單的行李,表情各異的向監倉大門走去。
“保重!”於所長走到白向雲身邊,拍了拍他肩膀。
“謝謝。”白向雲重重的點點頭,和跟他銬在一起的李刀快步走了出去。
監倉大門外的院子被探照燈射得如同白晝,一輛經過特別改裝的大巴靜靜的停在院子中間,犯人們在管教的指揮下有序的一對對走上去。
白向雲突然發覺大巴後麵有個不一樣的身影,在他剛跨出監倉大門時就向他看來。
是高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