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是進入了多事之秋。
皇帝文琅在聽聞騰洛騰將軍去世的消息後,原本隻是稍有起色的病很快惡化了,甚至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安靜的睡著。禦醫檢查過後沒有文琅長睡不醒的原因,而文琅心髒的跳動也開始逐漸衰弱。
“皇上受了太大的刺激,之前皇上腦中的血塊已經在消散,現在卻是因為刺激……擴散了,恐怕……再難清醒了。”禦醫低頭對著其他人說道。這裏站著的都是皇上一手提拔上來的大臣,對皇上的感情很深,他想說皇上恐怕不久就要西去,但看幾人的神情,最終沒把這話說出口。
“皇上身體本來都好轉大半了,怎麼會突然就出現這種情況?莫不是你聯合……騙我們?”皇上在此之前剛剛選了宗親子弟當做儲君,現在便發生了意外,任誰都覺得這事有蹊蹺。他們根本不願意相信皇上是因為騰洛的死才受到刺激的。
——斷袖之癖雖自古有之,可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崇敬的皇帝有這樣的癖好——這對君王來說是一生抹不去的汙點!
剛剛打完仗,就發生這樣的事情,犬戎使者已經知道將他們打的落花流水的騰將軍死了,這之後如何再與犬戎談判?
文琅的情況越來越不好,騰洛死亡的事情傳到邊疆,士兵嘩然,犬戎也趁機進攻大夏,不過大夏贏得了最終的勝利。慎刑司收下了王寶善的屍體,查驗發現他是誰後萬分吃驚。慎刑司高層雖是皇上的提拔上來的,但是早就聽聞王寶善的父親王光手中抓著朝中許多大臣的把柄。那些人若是參與了這些事,直接上報,可能會打草驚蛇。
慎刑司頭頭這麼一想,便先把事情壓了下來,引而不發。
而朝廷那邊,先把騰洛安葬了以後,再加封了武忠稱號。文若此時竟是已經駕崩了。
大臣無法,隻得擁新君上位,新君年幼,很多人都覺得此人無法勝任皇帝的位置。新君名號光武帝,光武帝雖然和文琅相處不多,但是仍十分佩服這位皇帝叔叔。文琅駕崩後,他將文琅安葬,又收回了影衛的管理權。
本來新君都會重新培養自己的影衛隊伍,但是光武帝太過崇拜文琅,所以還是沿用了原本的影衛。
這個時候,慎刑司將王寶善的身份上報了。
“此人有什麼不對嗎?”新君將影大到影十十人叫到大殿上,他知道幾人耳濡目染,有一些斷事的本事,而他年幼又無經驗,難免會出錯,因此還要求助他們幾人。
“啟稟皇上……此人,曾調戲騰洛騰大將軍。”影六將這麼秘密忍了很久,現在終於能說出來了。“此人是前禮部侍郎家的大兒子,也是嫡子,叫王寶善。為人好色貪玩,曾欺男霸女,是個惡霸人物!”影大轉頭看著影六,顯然連他都不知道這件事的內情。
“那先皇讓禮部侍郎去處理西南叛亂,竟是為了騰將軍……”影大瞪大眼睛。
光武帝聽到影大和影六的話,孩童的好奇心主使著他多問了幾句,卻聽說了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文琅叔叔是一癡情的聖人,將心愛之人從楚館中救出,而騰將軍則是一名有勇有謀的謀士,與文琅叔叔間愛意濃濃。兩人時常會談論天倫地理,實在是一對璧人。
文琅叔叔為了給那些為所欲為的大臣一個教訓,也為了報複那個調戲騰將軍的人,於是將王光派去西南地區。於是王光死在了西南,而文琅叔叔也趁機收服了一群人。這王寶善便是那王光的兒子,在抄家前提前溜了,一直沒有找到,直到騰將軍回京的時候,趁機殺了騰將軍。
“將軍死的時候,手裏還拿著先皇送他的雞型玉佩。”影二垂頭,他很佩服騰洛,在邊疆地區,連他們兄弟二人都覺得苦的時候,騰洛也能不發一言。他驚才絕絕,才華橫溢,若是他父親不是通敵叛國之人,他肯定早早就能入仕途為朝廷做事。若是他不是淪落街頭,恐怕也遇不見王寶善,即使他進了楚館,也不會讓皇上急著動王光……也不會死的這麼早。
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惜從他出生在騰府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光武帝是個年幼的孩子,他對愛情的感性遠遠大於理性,當他聽到騰洛和文琅之間的“愛情故事”的時候,心裏被那種情誼脹滿,竟是決定要將兩人合棺。這種事他不敢讓其他人知道,隻是偷偷自己去做了。
運河的修築很成功,在文琅去世後的三月就完成了。長長的運河聯通南北,從此大夏國再也沒有發生過洪災。由光武帝主持修造了文琅的金身雕像,而後光武帝感念騰將軍為朝廷立下的汗馬功勞,因此也為他修築了金身。那金身就立在文琅的身邊。文琅不喜歡笑,但是金像上他卻是笑著的,眼睛中滿滿的笑意,偏著頭對著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