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要不是春節長假,我這陣子內貿都忙得要死,怎麼有時間拜訪國外客戶。既然都上門拜訪了,不把客戶潛力挖掘個透底,不是白勞碌了?我到哪兒就是問,我手頭還有什麼什麼,你們以前沒做過,現在看看需不需要。我當然捎帶上王大哥做的產品。安迪也剛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問我有個產品有沒有做過。
大家都是熟人,熟人容易溝通。樊大姐你是明白人,做生意靠的是比別人多勤快多動腦筋。總之你看著辦吧。我等到北京時間淩晨兩點就要轉移陣地去下一站,沒有什麼三天後。”
樊勝美有些將信將疑,發個短信向安迪求證,曲筱綃是否真的在春節長假做事,會不會又是對她玩惡作劇。安迪看著短信就想笑,曲筱綃在22樓已經做壞名聲,不僅她一再懷疑曲筱綃話語的真假,顯然樊勝美也對曲筱綃不信任居多。她發短信認證。
安迪認證的時候,包奕凡正坐在咖啡店的柔軟沙發裏,給他爸媽打電話算作年夜飯到此一遊。等安迪發完短信,包奕凡就將手機遞給安迪,他爸媽要跟安迪說幾句話。包太和老包在電話裏對安迪都很好,讓安迪有什麼委屈就跟他們說。
包奕凡光是看安迪的神情就知道他媽又在花言巧語。等電話結束,包奕凡見安迪還沒回過神來的樣子,滾過來靠著安迪笑道:“是不是讓他們的恩愛勁兒嚇壞了?”
安迪還真是被包家夫婦的恩愛勁兒弄糊塗了,前幾天不才上演一出捉奸嗎。
“我不知道。”
“明天家裏會來很多人拜年,男主外女主內,非常喜慶,非常和諧。年年都那樣。”
安迪疑惑地看著包奕凡,他幹嗎嘴角掛著諷刺說這些。但包奕凡很快轉開話題,“你要不要也給誰打個年夜電話?”
“魏國強?免。而且據說這幾天正被頻繁找去談話呢。前兒給我一條短信,讓我有事沒事,三個月內都別找他,不知什麼意思。”
“免得牽連到你吧。人很矛盾,明明知道父母對我有種天然的單向的愛,可有時很排斥。看上去很沒良心吧?我也為此常很內疚,隻好眼不見心不煩,跟小曲一樣出逃。”
“你的意思,魏國強對我……”見包奕凡點頭確認,安迪連忙道,“那我絕對排斥。好吧,支持你對你媽的態度。”
“哈哈,我又沒讓你支持我,我隻是有感而發,在你麵前憋著不讓我說,多不痛快。我在你麵前可單純了。”
“你單純我都透明了。呃,第二排第五隻蛋糕,可能是什麼味道?”
“奶酪加杏仁?那服務員怎麼看不見我衝她飛媚眼?”
“你去一趟嘛。”
“唔,起不來,沙發太軟,坐得我腰酸背痛,內力渙散。”
兩人最終又是將手伸到咖啡桌下,偷偷比畫剪刀石頭布,輸掉的人去拿吃的。包奕凡的工作安排得不緊張,兩人有的是時間懶散。安迪起初有點兒不習慣,但,包奕凡是個會耍無賴的不要臉男人。
樊勝美得到安迪的認證,才對曲筱綃放心了點兒。她才要給王柏川打電話,門口卻傳來“篤篤”兩聲輕輕的鬼鬼祟祟的敲門聲。樊勝美心頭一股寒氣滲出,看她媽一眼,用眼神示意知不知道外麵是誰,她媽搖頭。她便走到門邊,但離門有一米遠,“誰?”
“我。”
樊勝美聽不出外麵是誰,她媽也搖頭。“你是誰?再不說我報警了。”
“我們……你嫂爸媽。”
“我們都睡了,你們請回吧。”
“沒那麼早睡的。你開門,我們商量個事兒,你們打算把你哥你嫂怎麼辦。”
樊勝美原打算罵回去,什麼怎麼辦,活該,最好牢底坐穿。但大過年的,她忍了忍,離開門邊,招呼媽媽與雷雷都去她的臥室,關上臥室門,隨便外麵怎麼說話都不理。她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那就是給王柏川打電話。
王柏川說的也表明曲筱綃這回真不是尋開心。於是樊勝美嚴肅地道:“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抓住呢?給你幾個客戶打個電話,又不費勁。”
“這種時候,客戶也都跟家人團聚,吃飯喝酒,誰高興接我電話。”
“那倒未必,越是生意做得好的,越是沒有什麼節日概念。你看小曲,人家二世祖都節假日加油工作呢,你才剛生意起步,怎麼就托大到放棄送上門來的生意?”
“不是我托大,可小曲去的是國外,老外不過春節。這邊不一樣,有些老板傳統觀念重得很,這個時候電話過去會被罵死。就像我這邊,現在爺爺奶奶都在桌,怎麼好扔下他們不管,一年才團聚這麼一次啊。那些客戶們也一樣。”
外麵樊勝美兄嫂的父母見裏麵不搭理,便撕破臉皮,對著防盜門又踢又打,真是欺負上門。樊勝美聽得心頭火氣,不免對王柏川口氣重了點兒,“嗯,有些老板傳統觀念重,有些未必,你趕緊打電話找。我等你回複。我今天非得聽到你的回複才睡覺,才有年可過。”
“勝美,而且你知道現在老板們講迷信,吃完飯是跑寺院守夜去敬頭炷香,誰肯現在理你。”
“不管理不理,你反正必須打電話,不嚐試怎麼知道理不理。機會是你的,也是我的,我等你回話。我從現在開始,隔一刻鍾給你一個電話,你要是沒在打電話,隻顧著吃喝玩樂不顧我們的將來,那我跟著你沒有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