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舜把許由一行人接入揚州府中好生款待了一番。又把許由請到一個雅間裏,二人單獨喝了一回酒。席間,虞舜先向許由敬了幾杯酒,說了一些奉承的話,許由亦回敬了虞舜陛下幾回——二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之際,氣氛十分融洽。虞舜便又借著酒勁向許由請教他對當今華夏局勢的看法:“許先生,你也算是我的前輩了,有些事,我還不得不向你請教請教——當今之時,華夏中原剛經曆了一番浩劫,幸而大部分地區的戰火都已趨於平息,隻有衡水王一部不還未平定——你對我華夏未來的前途怎麼看?……”
許由聞言,又飲了一杯酒才緩緩道:“陛下,世事變幻莫測,這天下哪裏有什麼治平之道——隻要你一如既往地施行仁義,便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更不須講什麼治國之道——垂拱之間,天下可治矣!”
虞舜聞言,才恍然大悟似地道:“許先生此言極是精妙!著實令我佩服、佩服!……來,再飲了此杯!”說著又向許由敬了一杯酒。許由見了,也便笑嗬嗬地端起酒杯來和虞舜輕碰一下,又一飲而盡。當晚,他二人一直喝午夜時分,方才散去。
第二日一大早,虞舜便命府吏去探看許由起床了沒有。府吏去探看過後回來報告稱,許先生的屋裏還沒有動靜。虞舜點了點頭,又問那府吏王青龍被關在何處?那府吏回稟道:“就在府內的地牢之中。”虞舜便又讓那府吏帶路,親自去牢裏探看了王青龍一番。
虞舜雖然前番中了王青龍的連環計,顏麵盡失——此前,在虞舜的政治、軍事生涯中還從未蒙受過這般的奇恥大辱——但他非但不憎恨王青龍,反而在心裏暗暗地對他有幾分佩服,覺得他是一個人才。
那府吏引著虞舜陛下往那專門關押重犯的地牢裏走,不多時二人便來到地牢之中——這地牢和臨淄、洛陽那些都城府衙裏的地牢設計是一般的,都是一些回環曲折的暗道,裏麵是一條排列著單人牢房的走廊——虞舜來到那走郎裏,望見那王青龍正麵向牆壁,一動不動地躺在牢房角落的一張草席上。
那府吏見王青龍十分安靜地臥在那裏,全然沒有身陷囹圄之感,便大聲地喝斥他道:“那犯人!……陛下屈尊來看你了,快起身轉過來!”
王青龍卻仍舊躺在那裏,像沒聽見府吏的話一般。府吏見王青龍不搭理自己,心裏十分惱怒,便從牆上取下一條鞭子欲上前去抽打他。虞舜見了,卻伸手止住他道:“不可造次,你先下去吧。”那府吏聞言便恭恭敬敬地唱了聲喏退下了。
虞舜在那牢房外麵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聯問你,你信中所說的‘大哥’是誰?”
那王青龍依舊似乎沒有聽見虞舜的話一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也不說話。
虞舜見王青龍依然不肯說話,便又道:“其實你不說朕也知道——‘大哥’就是衡水王!——是不是?”
王青龍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默不作聲。
虞舜幹咳了一聲,又道:“其實朕感興趣的倒不是你和你‘大哥’的關係,或者你們有什麼陰謀——你們的行動對於朕來說,隻不過是螗臂擋車而已——你明不明白,你對聯其實並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王青龍聽了這話,才把頭往後微微抬了一下,嘴裏“哼”地冷笑了一聲,卻又恢複了原來的姿勢。
虞舜見狀,頓了一下又道:“朕敬重你是一個聰明人,朕的意思,你十分明白——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朕問你,你是如何被許由抓獲的?”
這回,王青龍聞言卻又冷笑一聲道:“莫非……你真的把自己當作這華夏大地上的主宰了麼?!”
虞舜聞言有點愕然地微笑道:“此話怎講?”
王青龍嗬嗬一笑道:“那許由雖然表麵上歸隱山林不問世事,心裏卻對華夏大地上發生的事皆了如指掌——這麼說吧,於我們而言,最怕麵對的人不是你虞舜,而是許由!——我們隻是沒有料到許由那廝最終還是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