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通訊騎兵剛剛奔出大營的時候對方忽然亂槍齊,一陣陣白色煙霧中喀齊布恐懼的現對方居然還有大批的火槍部隊。由於距離很遠不在射程之內,聯絡兵並沒有受傷,但戰馬卻受了驚嚇,不聽控製的朝後瘋跑。不過看到這個斬盡殺絕的表示喀齊布也放棄聯絡的想法,對方到底是什麼軍隊已經不重要了。
騎在馬上的林風此刻正在大罵他的軍事顧問,剛才的那一陣射擊並沒有得到任何命令,隻是瑞克手下的一名士兵緊張之下的個人行為,然後這個槍聲又帶動了其他同樣緊張的同伴,最後來了一個亂哄哄的齊射,本來部隊的混亂早在意料之中,但這次的搞法卻實在是令人無法忍受了,因為這個錯誤的行動顯然已經大幅度的提高了對方的鬥誌。但這個時候顯然不是火好時機,林風無奈的搖了搖頭,揮揮手對自己的騎兵下達了命令。
這一隊騎兵扛著白旗策馬狂奔,奔到近處朝營壘上射了一陣響箭,看到對方這個舉動喀齊布製止了部下的還擊,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這個傳統的傳遞方法他還是明白的,但後來看到對方射來的文書時他立即陷入了一種迷糊的狀態中。
老實這些文書從表麵上看簡直是亂七八糟,甚至可以是十分可笑,因為這些文書全部是由聖旨的材料製作的——這個東西喀齊布倒也認得,明黃色的高級綢布,金龍騰飛的刺繡背景,實在是高級得不能再高級的貨色,但上麵的內容卻十分荒謬,大致的意思就是偽清已經被我們(敵軍)滅了,叛逆匪愛新覺羅、玄曄不服威已被處斬,其他的大嘍羅也被滿門誅滅,本來你們這些家夥大逆不道應該要一起處死,但上有好生之德,我們(敵軍)準備給你們一個機會,投降的話就既往不究,而願意投效的話就更好,榮華富貴大把大把的,最後的結尾還引用了不少聖人之言以及兵法術語,總之文法非常混亂。
這篇勸降書雖然滿紙胡言,但文字卻十分工整,而且是滿漢兩種文字並列,尾部落款處一片鮮紅,從皇帝的傳國玉璽到兵部尚書的大印,再到各個直屬衙門的官印一應俱全,可以簡直沒有任何章法,從盤古開地開始估計沒人這麼幹過。
喀齊布看完這片勸降書的時候對自己的處境有了進一步的了解,雖然才能不高但到底為官多年,這點見識他還是有的。現在皇帝專用的空白聖旨被人象用檫屁股紙一樣亂用,而且所有的印章都被人胡亂印蓋,象征皇權及朝廷威嚴的東西全被人肆意踐踏在腳下,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京師已經淪陷了,朝廷也不複存在了,想到這裏他心中空落落一片,神智恍惚起來,不知道是該震驚還是應該憤怒,忽然感覺眼前的一切實在太也荒謬,簡直無法置信,他無意識的捏著腰刀,不知道是該破口大罵為國殉節還是出營和這幫亂臣賊子決一死戰,整個人馬上陷入了呆滯狀態。
這個時候豐台大營的所有官兵都已經知道了勸降書的內容,震驚的同時馬上群情激憤,作為朝廷最最信任的子弟兵,他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出去和敵人拚命,看到營壘中混亂的場麵,林風自然知道生了什麼,手一揮,準備多時的大炮立即開火,隆隆的炮聲頓時蓋過了所有的喧鬧,剛才激動無比的豐台大營立即安靜下來。
猛烈的炮擊沒有任何間歇,林風的命令很含糊,一個字“轟”。不要求保留炮彈也不需要針對某個地方,豐台大營所有的地方都在打擊範圍之內,裏麵有條狗走路也得把它打回窩裏去,在場的幾千名士兵有幸參觀了這場壯觀的煙火盛會,大炮轟轟隆隆的打了一個多時辰,嗆人的硝煙飄到了十幾裏外的地方,而離炮兵陣地稍近的地方都完全籠罩在一片白煙之中,直到滿身大汗的瑞克報告火炮炮管全部通紅快要報廢的時候,林風才下令停了下來,同時吩咐親兵朝後隊傳令,命令那些新兵把後隊的八旗婦孺押上來。
當大地不再顫抖的時候,戰戰兢兢的清兵從各個角落裏爬了出來,這時他們驚恐的看到原本整齊的石壘營牆現在已經被夷為平地,平時修繕堅固的房屋倒塌了一多半,幾十個倒黴蛋在躲避的地方被大炮直接命中,身體四肢炸得四分五裂,鮮血淋漓腸破肚爛的樣子立馬讓這些錦衣玉食的八旗子弟嘔吐不止,原本同仇敵愾的心情此刻早已飛到了九雲外。戰爭原來是如此的殘酷,果然是要死人的,而且還是這麼悲慘的死法。
戰士的成長是需要過程的,適應戰爭也是需要時間的,對於這些十幾歲的少年來,這一切來得實在太快,快得令人無法接受。
就在這些士兵從心驚膽戰中慢慢穩定下來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令人肝膽俱裂的一幕,不知道什麼時候,兩軍陣前的空地上站滿了八旗的婦孺,立刻有人看見了自己的親人,此刻無數麵目凶惡的敵軍手執雪亮的鋼刀站在他們身邊。
雖然旁邊的軍官不住的彈壓威嚇,但軍隊在這個時候顯然無法控製了,一聲聲淒厲的呼喊回應在地之間。
“阿瑪……那是我阿瑪……”
“額娘啊……妹子、弟弟…………”
根據繳獲的資料,這些士兵的家屬快周培公被挑選出來,被林風帶到了兩軍前線,看著眼前的一幕,林風滿意的笑了笑,露出一個堅決的神色,朝前排的劉老四做了有個下劈的姿勢。反正已經是滿手血腥,也就不在乎這麼一點半點了。
執行這個殘忍任務的士兵是才投效過來的地痞流氓,作為最具有革命性的一個階級,這些人的確算得上是心狠手辣,一聽到軍令他們便毫不留情的揮舞起手裏的屠刀,喀齊布的家屬被第一個拉了出來,也沒有什麼一、二、三投不投降的吆喝,大聲朝大營方向報出她們的身份之後,大刀就砍了下來,那副凶惡殘暴的架勢表明自己根本不在乎喀齊布是否願意投降。
刹那間無辜者身異處,鮮血滿地亂淌,執行完畢的劊子手大步跑回,第二批家屬婦孺又被拉了出來,大嗓門的士兵報出身份之後,把哭鬧掙紮著的人質大力按倒,手中屠刀再次揮起、落下。
守軍再也堅持不住,相對來,這些十幾歲的少年比成年男人更有激情,自然也更在乎親情,士兵們群情洶湧,幾個試圖阻擋的軍官刹那間被這些少年砍成碎片,一片又一片的士兵從大營中跑了出來,放下武器衝入人群,摟著自己的親人放聲大哭。
軍心已去,甚至連軍官們也開始有人放下了武器,豐台大營失去了抵抗的可能。營壘上的喀齊布神色迷茫,遠遠看了林風一眼,不動聲色的割斷了自己的頸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