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迷途
第一章孤山夜談
蒼穹映照萬千幻象,繁星點綴的夜幕讓人情不自禁深陷,這夜空深埋了多少人的仰望期盼,在漫天星河下多少歎息隨風而去,多少歡聲笑語在金戈鐵馬的煙塵中戛然而止,時間不停行進,從沒憐憫那些哀歎的命運。
晚風鈴,一曲孤蕩到天明,天涯月,忘了迷途歸路人。
秋風蕭瑟,一條曲徑小道通往一座殘破寺廟,這是一個被人遺忘的山中居所,在這殘破的寺廟中住著一老一少兩個僧人。
年老的僧人七十歲有餘,年少的僧人則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他們手中皆捧著一卷泛黃的竹簡,正在專心品讀。
年老僧人慈眉善目卻是紅光滿麵精神矍鑠,輕聲念讀著手中的竹簡,不時閉目思索,參悟竹簡中字裏行間的意思,偶有所悟忍不住或微笑或歎息。
年少僧人眉清目秀卻是朝氣滿麵稚氣活脫,輕點著手中的竹簡,不時左顧右盼,機靈的雙目有意無意對放在身邊的飯菜瞥上兩眼,偶有掙紮的神色在通紅的小臉上顯現,卻又趕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可不一會又忍不住左顧右盼,讓人不禁莞爾。
“小小年紀就不知一心一意,長大必定一事無成,一點小的誘惑都能讓你坐立不安,待你入凡塵,還不蹉跎一生?”年老僧人不禁惋惜,歲月留在臉龐上的刻痕擰結在一起,滿是滄桑之色的眼瞳從竹簡移開,瞪向年少僧人。
“師父,我這不是有些餓了嗎,都三個時辰沒有吃東西了,您不是說我在長身體,要多吃食物,以後才有力氣照顧您啊。”年少僧人將竹簡擋在麵前,不敢看年老僧人瞪過來的目光。
“罷了罷了,我‘莫逐’一生勞碌,也快入黃土了,本想安度晚年,沒想到卻收了你這個淘氣孩子,命數啊。”年老僧人終究不忍年少僧人略帶委屈的表情,還是揮了揮手,讓年少僧人吃飯了。
吱呀作響的竹椅上年少僧人手捧著木碗,時不時夾取一根菜盤裏被水煮過略顯纖細的青菜,然後用竹筷推入嘴中一大口飯,看似平淡無味菜飯,年少僧人卻吃的很是歡快,不過年少僧人卻顯得極有修養,這一點從菜盤中屬於年老僧人方向的青菜文絲未動可以看出。
吃罷飯食,年少僧人起身將碗筷放入院落裏的木桶中,返回寺堂時,從門前的竹筐中拿取了兩個柿果,仔細用身上的麻布僧袍將柿果擦拭幹淨,將一顆放於年老僧人身旁的木桌上,另一顆放入嘴中,輕咬一口,順手從身旁取拿起竹椅,坐在年老僧人對麵,柿果略帶酸麻的味道讓年少僧人稚嫩的小臉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師父,您昨天跟我說讓我過段時間下山去曆練是不是真的?山下好玩嗎?也有甜甜的食物可以吃嗎?我記得上次吳爺爺來看您的時候順便給我帶了一塊糕糖好甜啊,可好吃了。”年少僧人可愛的小眼神一直看著年老僧人,對於下山曆練這件事,年少僧人可是激動的昨夜輾轉反側,一直在幻想著山下曆練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的,肯定會是無比精彩的!
“你年齡還太小,需要曆練一下了,雖然一些做人的道理和為人處事的經驗我可以教你,但那畢竟是紙上談兵,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嗬嗬,小‘渡海’,你可別以為山下的生活會是美好的,人心不古,陰險狡詐的人比比皆是,如果不是為師年齡大了,怎舍得讓你踏入充滿泥濘的塵世中?”年老僧人輕放下手中書簡,望著年少僧人的目光中帶著溺愛和不忍,但是不舍也終究要讓年少僧人去凡塵中曆練的,讓年少僧人看一看這塵世是何等的波瀾壯闊和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