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龍場悟道(2 / 2)

而淩寒,隻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已,說是貶謫,實際上與流放根本一般無二。

帝國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何高高在上的左相,會如此難為一個小小的縣令,一個個眾說紛紜。

這麼多年過去,淩寒似乎已經完全融入到了自己縣令的角色之中,得知消息後雖然心中很是不甘,但官大一級壓死人,依舊還是去了龍場。

在這一刻,他到了人生的低穀,他苦苦追尋的道理,在這一刻毫無用處,但他必須追尋,領悟,隻有這樣,才可以找尋到這一個可望不可即的天地大道,但他十餘年間,從未間斷過尋找,走過了許多地方,卻是始終感覺到少了一些東西一般,到了如今,給他的感覺,就如同是隔了一層窗戶紙一般,始終無法有所得。

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行為也越來越乖張,令許多人都噤若寒蟬,見了他繞道走。

追尋了這麼久,他已經不再年輕,經曆了人世百態,鬢角已經斑白,而且因為與左相不和,他被貶謫到了龍場,人到中年,卻依然一事無成,整個人已經到了人生的最低穀。

一晃又是三十年過去。

黑夜。

他站在院子中,舉目四望,望著破爛的屋舍和荒蕪的群山,看著自己已經長滿了老年斑的手掌,他老了,身子已經佝僂,站了片刻,便有些站立不穩,坐在了躺椅之上,閉上雙目。

人到老年,便開始回憶自己的一生,他回憶起了當初自己還是一個年輕的書生時,進京趕考前,私塾先生教習他們的一段話。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

年輕的聲音似乎依舊在他的耳邊回蕩,他猛然驀地睜開眼睛,渾濁的雙目中,陡然爆射出兩道逼人的神光。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一聲暢快的大笑在黑夜中傳來,傳遍了整個荒蕪的龍場,打破了黑夜的寧靜,久久不絕,聲震寰宇。

“我曆經一世時間,尋遍天涯海角,這裏的一切曾讓我迷茫,不過答案離我卻如此之近,好一個天魔密藏,居然讓我慢慢的忘記了自己的記憶,在這裏如同真是一般一生。”

他的臉上露出驚歎,喃喃道:“怪不得先前玄奕曾經說,這裏稍有不慎,便會淪陷其中,就連他這個轉世的魔神,也在這個天魔密藏構建出的世界中慢慢的忘記了自己的記憶,而真正的認為自己就是左相,隻不過他的潛意識中,卻是感覺到了我的威脅,一直想要阻撓扼殺我。”

隨著他的喃喃自語,他原先衰老不堪的身體,漸漸的變得年輕起來,轉瞬之間,就恢複了先前那一襲白衫的清秀少年模樣。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少年的眸子中,隱隱有光彩流轉,他的氣質漸漸變化,如同是一個書生,眸子中似乎蘊含了整個人的一生,讓人一眼望去,便沉浸其內,似乎經曆了千年萬年一般。

“沒想到,繼八極世界之後,我的第二式自創神通,居然會是在這天魔密藏之中領悟而出,這一式神通,融合了我在這天魔密藏世界中所經曆的一切,若是施展而出,足以勾動起人內心的變化,若是無法從其內掙脫,便會真正的淪陷在其內,浮生若夢,為歡幾何,我稱這一式神通叫做,夢道!”

隨著他的話語出口,他眼前的天空之上,漸漸的密布滿了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痕,就連虛空,大地,也同樣如此,就如同被打碎的瓷器一般,成片的坍塌。

似乎是這個世界,承受不住他話語的威嚴一般。

而此刻在外界,那一個玉台之上,那原先已經有三分之二被玄奕氣息所同化的黑色區域,突然在這時如同潮水一般的褪去,霎那間便將盤膝坐在其上麵的玄奕給生生排斥了下去。

與此同時,在這個世界中,那高坐在朝堂之上,受萬人景仰的左相玄奕,一向泰山崩於麵前而不改色的麵色,此刻卻突然露出驚恐,怒吼一聲:“不可能!”

隻不過他雖然大吼,但這個世界的崩潰卻依舊在繼續,感受到自己已經完全與這天魔密藏無緣,他不甘大吼:“淩寒,你奪我機緣,這事沒完,奪我的機緣,我遲早要找你要回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不甘心,這不可能,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