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雪,已經在一頓飯的時間裏下得越發的大了,從窗外看過去落了厚厚的一層。
林放和林禦不得已,隻好選擇在老宅留宿。
林禦拉著林放的手,眉眼間的冷化成了滿腔的溫柔,低聲道:“天色還早,不如我們一起去花房跨年吧。”
林放欣然應允。
兩個人拿了瓶紅酒,抱著一條薄羊絨的毯子上了樓。
說是到花房跨年,自然不可能真的進到玻璃花房裏麵。
花房裏麵為了調整模擬出適合植物的生存環境,多少有些潮濕溫熱,在裏麵呆的時間久了很容易覺得喘不過氣來。
因此兩個人幹脆讓傭人搬來了桌椅,並排坐在了噴泉池的旁邊,看著花房裏爭奇鬥豔的美麗花朵。
林禦將毛毯抖開,兜頭朝著林放蓋了下去,將她整個人都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
毫無防備的林放低聲尖叫一聲,掙紮著從毯子底下探出腦袋,瞪大了眼睛低喊了一聲:“你要悶死我嗎?”
她的頭發微微有些散亂,鑽出來的時候臉色泛著點紅,在暖黃燈光下瞪過來的目光水意盈盈,可愛極了。
林禦忍不住帶上幾分笑意,重重的的揉搓了兩把她柔順的長發,嗓音低沉道:“別著涼。”
林放鼓了鼓嘴巴,眨著眼睛,低低的“哼”了一聲。
花房周圍的房子,跟他們家中一樣,是全部透明玻璃的布置,在漆黑的蒼穹下,像是漫天大雪之中的一座水晶宮,溫暖璀璨。
裏麵的溫度四季如春,就算是穿著夏天的衣裙也不會感覺到幾分涼意。
她才不相信他是害怕她著涼呢!
更何況,如果真的隻是關心她,難道就不能小心一點,溫柔一點給她蓋上嗎?
分明是在故意看她出糗。
看她氣的像是一直可愛稚嫩的小河豚,林禦的眼裏的笑意更濃,幹脆拖過一旁的椅子,坐在林放的身後。
林放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就轉而折騰著身上的毛毯,試圖調整出一個更舒服的方式。
就在她埋頭整理的時候,一雙有力而又溫暖的臂膀環繞過來,將她整個人都環抱在懷裏。
林放微微一愣,緊接著就覺得自己的肩膀上微微一沉。
林禦將自己的下巴擱在林放的肩頭,臉頰微微蹭了蹭,貼住她柔嫩的肌膚,感受她絲涼順滑的長發從他的肌膚旁滑落。
他忍不住又輕輕的蹭了兩下,埋頭深吸了一口氣。
不同於上流社會那些女孩子們身上或淺或淡的香水氣息,她似乎並沒有噴香水的習慣,身上隻留下淺淺的檸檬香氣。
他很熟悉,每次在她用完浴室之後,他再進去,浴室裏麵就盈滿了她現在身上的,檸檬氣味的沐浴露氣息。
清新而又家常,跟她豔光四射的長相有些不太相符。
林禦有些恍惚。
不知道什麼時候,前世記憶裏那個冷漠自傲,自私虛榮的胖子形象,已經完全被現在一顰一笑都帶著嬌俏靈氣的形象取代。
曾經被上流社會,人人都暗地裏嘲諷癡肥蠢笨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蛻變的驚豔美麗,嫵媚天成。
翻天覆地的變化,似乎隻是短短的數月時間,卻讓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林禦甚至覺得,不管是前世的林放,還是這輩子最開始聽聞中的林放,仿佛都不過是一場夢境。
隻有麵前這個,跟所有的說法和記憶都迥然不同的,自信美麗卻又聰慧可人的她,才是鮮活的,真正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不像是一塊蒼白的背景板。
可是同樣的,這樣轉變巨大的林放,同樣給了他幾分不真實感,總讓他覺得無法把握。
林禦忍不住收緊了胳膊,感受著她嬌柔的身軀在自己的懷抱裏,任由他揉搓,像是要被勒斷一般。
不夠,還是不夠。
林禦眼神沉沉的想著,他真是恨不能,將她整個的揉碎了,生生塞進自己的胸腔肋骨,永遠都不能跟他分開才好。
原本放鬆了自己,靠在身後溫暖可靠的胸膛上仰頭看雪的林放,隻覺得身上的束縛越發的重,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忍不住小小的掙紮了一下,低聲道:“林禦,你弄疼我了。”
林禦微微一怔,低頭看她一眼,緩緩地放鬆了幾分力道。
於是她又安然地在他的胸前微微蹭了蹭,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雙眼亮晶晶地盯著頭頂上大片的雪花,露出幸福的微笑。
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