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並沒有多想,紅唇露出一個理所當然的笑,坦然道:“我覺得我能救,我就救了,很正常啊。”
“你很討厭我。”溫景湛知道,咄咄逼人的追問不過是惹人厭煩。
可是他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探究她真實想法的欲-望,執拗地繼續追問了下去:“那種情況,你隻要慢一點,我們都會死的。你沒想過後果嗎?為了救一個你討厭的人,值得嗎?”
甚至,死都不是最可怕的後果。
如果砸到了什麼關節,導致一輩子的殘疾。
她能接受為了救他,一個不完整的自己嗎?
值得嗎?
林放有點詫異地看他一眼,像是不明白他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當時隻顧著救人,哪有時間想那麼多?就算我討厭你,也不至於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啊……這是人之常情。”
不。
溫景湛輕聲的在心裏反駁。
當時在場的人有那麼多,離他比她更近的也有那麼多。
可是願意不顧一切來救他的人,隻有她。
她知不知道,她跑過來的時候,風吹起她的長發,她的雙瞳璀璨明亮的樣子,到底有多美。
林放卻似乎真的不覺得這是一件什麼大事兒,看他像是有點糾結的樣子,還示意他看她原來站的地方:“而且因為救你,我也逃過了一劫啊……如果我還站在原地,這會兒隻怕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說著這樣恐怖的事情,她還蒼白著一張小臉微微笑了起來。
那抹紅唇輕輕地向上翹起,弧度明明並不很大,卻讓她的眉眼全都舒展開來。
眼波緩緩地蕩漾,眼角眉梢都漾起了笑意,她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像是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卷。
完了。
溫景湛想。他真的徹底的淪陷了。
可是……他淪陷的心甘情願。
不像是第一次在劇組見麵時候,那種心動下隱隱藏者的焦躁。
這次他淪陷的坦然而又從容,甚至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
凜冽的寒冬因為她的笑容而一瞬間春暖花開,世界都倏然之間變得美麗起來,拂麵的風也溫柔,似乎有萬千鳥雀唱著纏綿喜悅的歌兒。
而且,他察覺到,這似乎是自從那次溫雯的生日聚會之後,林放第一次這樣對他露出真心的笑容。
溫景湛的神色越發軟了下來,既是竭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不想給她招來流言蜚語,可是眼神卻還是溫柔的快要滴水:“你真的很……勇敢。”
他想說她很美。
也很厲害。
還很善良。
還很果敢。
而且也很迷人。
好像沒有一處不好,沒有一處不讓人心醉神迷。
可是他已經不想再像以前那樣的唐突她,那根本不是喜歡,而是骨子裏麵的不尊重。
所以,他隻能這樣誇她一句,然後真摯地再次道謝:“真的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林放覺得,自己並不算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無法從微表情或者其他什麼,猜測別人說的話是真是假。
但是她敏銳的察覺到,現在的溫景湛,真是發自內心的稱讚和感謝她。
也許做出善行的時候,並沒有抱有別人能夠感激的期待,可是自己的行為能夠得到肯定和感謝,依舊讓人心情愉悅。
林放的眉眼越發彎了起來,靠在林梓舟的懷裏,伸出了一隻手:“當時是來不及多想。其實我也很害怕,你看我現在還在發抖。”
她的手,確實還在生理性地顫抖著,無法控製。
溫景湛垂下眼瞼,真的去認真看她因為後怕而顫抖著手,她的手指纖長瑩白,並不像是其他女孩子一樣瘦的骨節分明,薄削的幾乎透明。
相反,因為減肥還沒有徹底成功,她的手指上還有著明顯的肉感,卻分部的均勻。
她的指節很長,雖然肉肉的,卻形狀好看而又充盈,幾乎讓人可以想象到握上去之後那柔軟的觸感。
長長的睫毛擋住了所有的情緒,溫景湛近乎貪婪地細細描摹著她的指節,而後強行控製自己收回目光:“已經很厲害了,我當時已經嚇得不敢動了。”
林放收回手,含著笑意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側突然傳來一個帶著冷意的熟悉聲音:“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了諸位?”
聲線平靜冰寒,卻又似乎強自壓抑著什麼。
林放微微一愣,快速地扭過頭去,忍不住又驚又喜地喊了一句:“林禦,你怎麼來了?”
林禦的眼中幾乎快要冒火了。
因為收到一個她跟林梓舟大晚上在酒店走廊上摟摟抱抱,然後一起回房間的視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莫名的無名火起,在這種關鍵時刻,推了不少工作衝到了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