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珊咬緊了牙根,知道自己怎麼也避不過去,幹脆心一橫,眼一閉,秉著呼吸就將酒咽了下去。
酒店的服務員實在是實誠,給她倒了滿滿一大杯的白酒。
熱辣辣的酒液順著喉嚨口滑下去,灼得人胃部隱隱發燒。
從來沒這麼喝過酒的柳慕珊雙頰布上點點殷紅,強忍著想要吐出來的欲望,翻過杯子底示意一下。
表示她已經喝完了,該林放了。
而林放呢?
她端著手中的酒杯,看著柳慕珊頗有興味地低笑一聲,竟然直接轉過頭,連看都不看她了!
奇恥大辱!
她怎麼敢?!
柳慕珊驀地捏緊了拳頭,恨不能將手中的杯子直接砸到林放那張高傲的臉上。
可是她不能,也不敢。
如果她真的那麼做,林錦玉不會饒過她的……
最後,她隻能忍耐再三,咬著唇強笑道:“姐姐,你為什麼不喝?是不是看不起我?”
她想激將林放。
連在劇組裏沒怎麼說過話的,男二女兒敬的酒都喝了,如果林放不肯喝她的的話,那她的臉真的丟幹淨了。
柳慕珊的心裏甚至隱隱生出幾分怨恨來。
既然不想喝,為什麼不像是跟林梓舟一樣,直接在她喝之前阻止?這樣起碼還能粉飾一下她們之間的姐妹情誼。
就算大家都是假的,隻要她們願意演成真的,那就是真的。
可是……偏偏林放就讓她這麼喝了下去!如果林放不喝,她可就真的成了笑話了。
柳慕珊恨得牙根癢癢,卻又不能奈何,隻能裝出弱勢可憐的樣子。
她就不信,林放真能當著全劇組的麵兒為難她。
真別說,林放還真的能。
當著全劇組的麵兒怎麼了?林放當著全劇組的麵兒罵她還少了嗎?
聽到柳慕珊的問話,林放心底裏冷笑一聲,麵上卻不鹹不淡地撩了下眼皮,淡淡道:“是啊。”
“什,什麼?”柳慕珊一愣,繼而如遭雷劈,不敢置信地看過去。
林放她怎麼能這樣?!她就真的一點也不顧忌形象嗎?
“我說……”悠閑地轉了轉手中的酒杯,林放似笑非笑地重複道:“我就是看不起你啊。”
“……!”在大庭廣眾之下丟幹淨了麵子,柳慕珊簡直恨不能直接掩麵而逃。
可是她不能。
如果她逃了,就是向林放認輸,跟喪家之犬有什麼區別?
她隻能努力挺直了腰杆,做出被欺侮卻不願屈服的模樣,顫抖著指責道:“我叫你一聲姐姐,你又何必這樣侮辱我?”
“侮辱你?”林放聞言笑了起來,渾不在意道:“柳小姐是戲精附體嗎?我有那個北京時間,多吃兩口菜不好嗎?侮辱你,有什麼意思?”
言語中的不屑和看不起,幾乎要化成實質紮了過來。
明明她站著,林放坐著,這是柳慕珊就莫名生出一種,自己正在被林放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的感覺。
就算是坐在那裏,漫不經心的模樣,她仍舊尊貴優雅而又高傲,像是柳慕珊不過是一隻入不得眼的跳梁小醜,搏她一笑的資格都沒有。
柳慕珊全身都透著冷意,入墜冰窖,看著林放,竟然說不出話來。
恥辱的感覺讓她腦袋裏亂成了一團,她站在這裏,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硬生生扒光了,赤果果地展露在眾人麵前。
她從未這樣難堪過。
林放。
林放!
她一定會讓她後悔的!
眼中閃過一絲陰毒,柳慕珊看著正在側首跟林梓舟說了兩句什麼,露出淺淡笑意的林放,握緊酒杯坐了下來。
唇畔,隱隱露出一個黑沉沉的,透著陰毒的笑。
等到散場的時候,因為陸導在場,明天還要拍戲,大家都還很清醒,林放反而是唯一一個喝的稍微有些多的人。
看她滿臉通紅,眸子水光瀲灩,帶著幾分迷離的模樣,陸導忍不住失笑:“林小姐這是喝多了。”
林放踉蹌著站起身,還有些倔強的推開別人的攙扶,略略大舌頭道:“我,我,我沒喝多……”
陸導笑著搖搖頭,並不打算跟醉鬼講道理,看向在一旁眼露擔心的林梓舟:“小林跟林小姐向來關係不錯,就由你送林小姐回房間吧?”
陸導也有自己的考量。
林放醉成這樣,自己走回去顯然是不成的。
就算她能走回去,為了表示重視,還是要有人送。
女藝人一個個的身體柔弱,力道跟貓兒一樣,讓她們送也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