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的臉色頓時白了下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她跟他的關係,越來越融洽和親昵,她把他當成可以信任的人,願意在他的麵前放下身段。
可是……他怎麼能說這種話?
林放覺得自己的心髒劇痛,像是有血液汩汩流了出來。
偏偏林禦似乎還覺得不夠,繼續在她的心髒上插刀。
“我說你不要臉,別拉上我。”男人坐在那裏,麵色有些發白,一雙黑魆魆的眸子卻好像燃燒著冰冷的火焰:“以前你怎麼給溫景湛舔鞋我不管,現在你是我的妻子,就給我做好林三少夫人。”
“找我借錢給我戴綠帽子……”男人森森地笑了笑,露出冷冽的白牙:“林放,到底你真的蠢得不可救藥,還是以為我蠢?”
林放臉色蒼白,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咬緊了嘴唇,林放努力克製著湧上來的淚光,怒道:“林禦,你不要血口噴人!”
“做得出不要臉的事情,還害怕別人說?”林禦斂下眸子。
她這副受了委屈的樣子,給誰看?難道他還冤枉她了不成?
他林禦的妻子,想給他戴綠帽子,也要看看他準不準!
被子下的拳頭絲絲的握緊,麵上卻冰冷猶如亙古冰封的雪峰,沒有絲毫軟化的跡象。
“如果我說,我不是為了溫景湛,我現在根本不喜歡他……”林放咬住牙,絲絲地盯住林禦,一字一字地往外蹦:“你是不是也不會相信?”
她的眼神太過真摯,忽閃的淚光似乎都在證明她在被誤解。
可是……怎麼可能呢?
全世界都知道林放喜歡溫景湛。全世界也都知道,溫景湛避林放如蛇蠍。
就算現在外麵沸沸揚揚地穿著林放跟他之間的愛情故事,說的感天動地。可是他作為當事人難道不清楚嗎?
一切不過是陰差陽錯罷了……
林禦半是自嘲地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看在林放的眼裏,卻是對她赤-裸-裸的嘲諷。
林放慘白著臉,低低地笑了一聲:“我知道了。”
是她太自以為是了。
她以為這段時間掏心掏肺地對他好,他就會對她放下心防,會把她也當成朋友。
所以從來不好意思跟人求助的她,在借錢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選擇就是林禦。
她當然知道,找別人借錢,別人借是情分,不借是本分。即使他拒絕了她,她也不會有什麼關係。
可是為什麼,不願意借給她,還要說這麼傷人的話呢?
她有些不能想象,自己在他的心裏,到底是什麼樣的形象?
不知羞恥、沒臉沒皮,對男人死纏爛打?不守婦道,想著紅杏出牆的印-娃-當-福?
不管是哪一種定義,林放都覺得自己的一片心意似乎全都喂了狗。
養尊處優了兩輩子,她什麼時候這麼親力親為地照顧過別人?
偏偏第一次這樣……卻被人家當成了隨手可丟的垃圾。
林禦偷眼看她,隻覺得她眼中的盈盈淚光仿佛快要掉下來,整個人也是大受打擊,傷心不已的模樣。
他忍不住有一瞬間的猶豫。
他是不是……說的太重了……
攥緊了拳頭,張了張嘴,林禦卻頹然的發現,自己似乎不論說什麼,都無法挽回現在的局麵……
不等他想出解決的辦法,林放先動了。
她終究沒有讓眼淚落下來,卻也沒有再看他,隻是冷淡地拉過被子,遠遠地躺在床的另外一邊:“睡覺吧。”
伴隨著“啪嗒”一聲開關的聲音,燈光熄滅,整個臥室一片漆黑。
林禦在黑暗中喉結滾動,好一會兒才幹幹地道:“你想借錢的話……”
不能去劇組,真的就讓她這麼難過嗎?
如果她真的想去的話……他其實……
隻是不需要林禦想明白他其實想要怎麼樣,林放冷淡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不需要了。謝謝。我很累了,睡吧。”
說完,就呼吸均勻地陷入了沉默。
仿佛真的在下一秒陷入了沉睡,明顯在拒絕繼續交談。
林禦僵坐在那裏,一時無措。
他似乎說的實在是太重,讓她連跟他爭吵的欲-望都沒有,全身擺明了抗拒。
讓他的心底裏莫名的發慌和糾結。
他……害怕她生氣。也似乎害怕……她跟他之間好不容易走近的距離,會因為這一次的爭吵,再次拉開到互相防備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