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喜歡我送你的結婚禮物嗎?”
柯允在趕到陶然約定之地的一路上,腦子裏隻有陶然寒氣逼人的那句話。
匆匆抵達時,卻見到了自己的生身母親,直挺挺朝陶然下跪的情形。“一切都是我的錯,與柯允無關,我瞞了他二十多年,不要在他大喜的日子裏讓他背負我欠下的債。是我對不起你,一切我可以當著你媽媽的麵,全部告訴你,不要讓他來!”“來不及了!”因為柯允已經出現在了現場。
柯允之母,陶鑫妻子之胞妹,袁凝,因一段不容於世的癡戀,寧讓自己的兒子一生無父,隻因她愛上的,是那個被她喚作'姐夫'的男人。她不能原諒自己,竟對自己姐姐的丈夫傾心相許,所以當年,她知道姐姐將得三口之家,幸福環繞,毅然選擇銷聲匿跡,藏了自己,也壓下滿腹深情。可這一藏,卻錯失親生姐姐的最後一麵。直到陶鑫在悲痛之際通過媒體報紙大肆尋人,以一條觸目驚心的理由強勢進入社會版麵頭條——姐妹情,來生續?晴天一聲驚雷,從此改寫了她的命運。
那夜,她根據鋪天蓋地的新聞,找到了陶鑫。多年之後的會麵,袁凝與胞姐卻已天人永隔,她望著姐姐的遺像,心口一陣絞痛,可是這樣的感應,為何在姐姐離世的時候沒有發生?絞出淚來,手心也捏出了血跡。而陶鑫淚眼蹣跚,竟以為是亡妻入夢,傷心之人借酒澆愁,百感入肺,碰撞出兩個醉酒之人的一段孽緣。當一切無法挽回,她隻好再次選擇逃離,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隻是從此,她多了兩件人生大事,緬懷胞姐的離世,和撫養腹中意外降臨的那個生命。如今,她花去半生不願觸及的禁忌,她處心積慮埋於土下的愛情,隨一卷雲飄散,在晴空萬裏的葬禮現場,成為永久的秘密。
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這些,她該如何告訴柯允,兒子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袁凝站起身,身側就是姐姐的長眠之地,眼前一切的糾葛皆因她而起,天陰地仿佛將要入夜,剛剛站直的袁凝就這樣倒下了。
陶然當然看見了,可他仍然對著奔跑而來的柯允殘忍說道:“柯允,你有情有義,你灑脫不羈,現在你還笑得出來嗎?你不隻是我的表弟,你更是我的親弟弟,看著自己的母親痛不欲生,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自己麵前卻仍無法相認,感覺如何?”陶然在柯允靠近袁凝的前一刻擋在了他身前。
“讓開!”
“心痛了?”
“我叫你讓開!”
陶然嵬然不動,柯允一怒之下將他一推,奔到母親的身邊,夏楠川在一旁,隻見陶然沒經住他情急之下的一推,顫微微地摔到了石碑旁,不省人事。
嚇得她立馬撥打了120,一時間多了兩個病號,這家族矛盾究竟要何時才能休止?
等在兩個急診室外,柯允焦頭爛額,好容易等到醫生出現,他追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媽一向沒什麼毛病,為什麼會突然暈倒?”
“病人已數日未進食了,你是怎麼當兒子的,撐到今天才知道!留院觀察幾日吧。”
柯允懊惱之際,那一邊出來的竟是景玄。
熟人見麵,連開場白也沒有,景玄直言道:“他的這個病,若非我知道他的家境,了解過他的故事,恐怕也是無能為力,還需對症下藥,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一種心理疾病,兒時的打擊會伴隨一生,如今看來是又受重創了,隻怕他會再不願醒來。醫療手段無法保證他蘇醒,你們,還需要給他進行情感輔助治療。”
陶然的秘書後來告訴柯允,陶鑫在世的時候,陶然就悄悄提取了柯允的基因,與陶鑫做了親子鑒定,當時的陶然一度以為柯允是父親在母親去世後在外留下的情債,感念父親即將離世,將流落在外的骨肉找回,以慰他心。
“我發現了報告書,打開看過,怕是總經理一時失手丟錯了,小心撿起,笑他還不相信自己是董事長的親生兒子不成?可是他說不用看了,他已經知道不是了。我當時沒聽懂,還嘀咕了一句,可是報告書明明寫的就是啊。然後他就激動地把報告搶過去,後來,他就讓我訂了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