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吳歌然沒有來。
我不在學校的日子,據說他都很少來,雖然他說他記了我的課表,我回學校的時候他也盡量來上課。但事實上,我們見麵的機會並不多。課堂上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信息,各科老師隻是有大概縷了一遍複習提綱,順便加個油打個氣什麼的。
“搞得跟正式高考似的,我這個考試小王子都要心態不好了。”身後孟令輝趴在桌子上不滿地嘀咕著,我坐在他前麵不由得也有些心慌。
最後一節課照舊是吳秀麗女士的,她站在講台上跟劉胡蘭似的,那表情讓我們不表現出敬畏之情好像良心上都過不去。不同的是,這次她並沒有喊口號,而是隻簡單的念了一遍考場考號就匆匆離開讓我們上自習了。
秦嵐在我身後拍我的肩膀,“你看吳秀麗今兒是不是有點反常。”
我點點頭,“很反常!”
秦嵐沒有再出聲,當然我也沒能注意到她臉上流露出的不自然。
回到家我媽已經把飯做好了,不僅炒了木耳雞蛋還燉了排骨和魚,我爸不在家以後她一般隻炒一個我喜歡吃的菜,自己隨便對付一口就算了。我看見今天的大陣勢心裏有些發慌,我知道她有多期待我的成績,因為這次考試對於她來說並不僅僅是一模,還是我去優泰上課以來的第一次聯考。
她希望我證明自己,同時也期待我能證明她是對的。
吃飯過程中,她一直追著我問:“你複習得怎麼樣,有沒有把握啊?”
我往嘴裏扒著飯,機械地回答:“還行。”
我媽顯然對我的回答很不滿,“還行是什麼意思,到底有幾成把握呀,預計能考多少分啊?”
“我哪兒知道啊,要不您去求個簽問問大仙兒?”
我媽瞪了我一眼,“我這不也是著急嗎,看看你不耐煩的。本來你小姑她們就等著看我的笑話呢,你可得給媽長臉啊!要我說,都怨那個什麼吳歌然,就是他耽誤你學習了,要不然你至於下降那麼多嗎?”
“媽!”我忍不住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摔完我自己都傻了,不知道怎麼收場隻好沉默。
索性我媽繼續說什麼,匆匆收拾了碗筷就讓我該幹嘛幹嘛去了。
趁我媽刷碗,我偷偷摟著電話回到房間,給吳歌然打了個電話。
“喂?”他的聲音果然好聽。
“喂,我是蕭薇。”
“我知道,我記過你家電話。”
“我想告訴你考號,我特意幫你記的。”
“好啊,你等我拿筆和紙。”等了十幾秒,電話那端再次傳出聲音,“好了,說吧。”
“第九考場,23號。九考場是初二九班,在新樓。”
“嗯,知道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我沒有掛電話,而是問他:“如果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可怎麼辦啊?”
吳歌然在那端突然笑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姑是誰?”
我頭上滑下若幹黑線,可不是嘛,我跟著瞎操什麼心呢?
正要告別,吳歌然突然清了清嗓子,唱起歌來。他唱的是周傑倫的《黑色毛衣》,咬字清晰卻別有一番風味。我正陶醉著呢,突然歌聲戛然而止,嚇得我以為電話壞了,連著“喂”了好幾聲。
電話那端傳來吳歌然的笑聲,“蕭薇,你怎麼這麼有意思呢?”
“誰讓你突然就停的。”我有些沒好氣。
“別急,加油好好考,考完試我親自去學校唱給你聽。”
掛斷電話,我在床上來回滾了好幾圈,險些扭了我的老腰。這算是約定嗎,應該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