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假期的尾巴終於在我沮喪的心情裏悄無聲息地結束了,於是我又迅速沉浸在開學的沮喪裏。
上午的第一天,老媽很人性化地沒有拽我起來早讀,當然這並非是什麼良心發現或者政策改革,而是昨天夜裏我的例假提前一周來了。
對於其他女孩子,來例假估計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可於我而言,每個月一次的洗禮都好像足矣讓我死過去一次。
那種疼痛猶如山洪暴發,我為此暈過吐過哭泣過,也做好了隨時為之犧牲的打算。可是你們看,這麼多年我還活得好好的,大姨媽也沒有絲毫要收手的征兆,好像不折磨我一下都有失她的威力。
我老媽為了讓我能順利上學並熬到放學,很貼心地讓我多睡了五分鍾,當然還有一個我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就是,她需要幫洛小天準備午餐飯盒。
這個小東西終於無法再因為我的一時失手而賴在家裏了,在我國偉大科研人員研製出對抗病毒藥物的同時,小姨小姨夫順利開工,洛小天重返校園。
他的手臂早就沒什麼大礙了,我幾天前就看見他在樓下生龍活虎地和小區裏的小孩玩球了。
我來得有些晚,因為怕我痛經,老爸隻能騎電瓶車送我,而他的車又不爭氣地沒氣了,我們隻能推到附近的車棚去借打氣筒。
“薇薇,會不會遲到呀,沒關係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我。
我也懶得回答他,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正如老媽所說,他就是這樣一個不會提前做好檢查工作的人,這種事就絕對不會發生在他嚴謹的妻子身上。
果然遲到了,幸好吳秀麗去開早會了。
教室裏亂作一團,大家交頭接耳地交流著這兩周的趣聞,這個假期實在是太長的,能發生的事情足夠分享一個早自習。
薑嵐正手舞足蹈地給旁邊的王雨荷講述她假期新看的電影,孟令輝則一心展示著新買的阿迪褲子。
每當這時,班級裏總會出現一個有趣的景象,就是陳凱和王美玲兩個人在嘈雜中一動不動地學習。那種專注在紛亂的教室裏顯得尤為紮眼,好像時刻提醒著大家,他們與我們不同。
吳歌然將另一隻耳朵上的耳機拔下來塞進我耳朵裏,那旋律好聽而陌生。
“是許嵩。”
許嵩?好吧,我這種五音不全的人有幾個不認識的歌手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窗外樹葉已經開始泛黃,秋天到了。
“你寫的?”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吳歌然將一打剪下的雜誌散頁攤在我麵前,那是我之前用來鋪書桌抽屜的。如今滿是褶皺,甚至有些泛黃。
“幹嘛翻我東西?”我伸手去搶。
吳歌然立刻躲開,絲毫沒有還給我的意思,“我可沒翻,是我剛剛收拾東西自己調出來的,我要好好看看你的作品。”
作品?嗬,哪門子作品,全都是寫班裏人的壞話,你早來兩年,還能在上麵找到你的名字呢!
我就是一個實在到會在文章裏寫別人真名的姑娘,有一陣子非常恐慌,就怕自己出名,萬一曝光率太高被起訴侵犯別人姓名權就慘了。
不過很快我便意識到自己的擔憂有多麼多餘,因為全班壓根沒人買過這本雜誌。隻有每隔幾個月,胡優優陪我去郵局取那一小筆稿費順便能蹭上一碗冰淇淋時,才會由衷地讚美一下她壓根沒看過的那些故事。
突然,一股觸電般的疼痛襲來,猝不及防地直衝我的腦仁。我迅速伸手抓住吳歌然的袖口,他顯然被我嚇到了,身體僵直了一下。
太tm疼了!
我甚至懷疑有隻螳螂在我小腹裏興風作浪,那種酸爽令我的額頭瞬間布滿汗珠。
或許吳歌然也意識到我並不是在對他實施什麼可怕的性騷擾,於是小心翼翼地問我:“你究竟怎麼了?”
我該如何向他解釋這一切呢,是從哺乳動物生理結構開始,還是從哺乳動物,還是先講講人類起源?
不管怎麼說,來例假都該是一件神聖的事情,我不想把它講得血淋淋的。
於是我對吳歌然說:“你知道女生有多牛嗎,一個月流血七天都不會死!”
他似乎沒反應過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把頭埋進膝蓋裏,一副活不起的樣子,我當然能想象出自己的姿勢有奇怪。
“走,我帶你去醫務室!”
說完,吳歌然居然背起我就走,而我的頭由於方位問題直接磕在書桌邊緣,險些磕得我靈魂出竅。
眾目睽睽之下,吳歌然就這麼背著我從全班麵前大搖大擺地走出教室,我懷疑他們都會以為我快死了。
真丟人,還不如疼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