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自己一時豬油蒙了心把周凱瑞收留下來。
傅傑頭回發現自己還是個大善人,什麼妖魔鬼怪都往家帶。
“鄒盼兒被夫家帶走了。莫芸正傷心。”
周凱瑞從傅傑嘴裏搶了半根煙屁股,對著新升的明月長籲短歎:“傅傑,你弟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他不是東西你不是人,正湊一對。”
周凱瑞又開始揉頭發,想不通事的時候他都會揉頭發:“這人怎麼越長越討厭呢?小時候跟屁股後麵多乖,現在敢管我了。”
“我是沒見過他乖的時候。但是我知道小周爺慫成這樣是誰的功勞。衝這點,我代表東城區的全體居民感謝傅偉同誌。”
“欠吧你。說正經的,我下午給他打電話認錯,他直接就說分手。你知道我脾氣,分就分。分了之後他竟然還不把我的卡解凍,鬱悶死我了。”
“……你就關心錢?”
“廢話,百八十萬呢,你不關心?”
傅傑想想自己連載的半死不活的網絡小說和編輯若有似無的砍掉訊息,結結實實歎了口氣:“關心。果然還是錢要緊。葉待秋這一求婚,我真得考慮二環地鐵口的房子了。”
“就是——你說啥?葉待秋求婚了?”
傅傑做出矜持的驕傲姿態:“特別不浪漫,給我扯了一堆婚姻無用論,最後還是說得結婚,真沒辦法。”
周凱瑞心情不好,專潑冷水:“矯情吧。這才哪兒到哪兒就結婚,別一出民政局就轉離婚處。”
“傻逼,我跟葉待秋當然在國外結婚。沒民政局。”
“你還是趕緊把家當都送我,人可是律師,臨了把你錢都騙走,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把錢給你才是糟蹋東西。我做飯去,你吃什麼?”
周凱瑞打了個嗝:“吃過了,侯啟建請我吃的烤鴨。”
“你真吃得下去。”
“就說的,它麵醬拿現成袋裝的,可甜死我了。”
……
傅傑找到半袋麵粉,烙了幾張糖餅,炒個雞蛋拌個黃瓜,喊莫芸起來吃點。
莫芸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一副要入土為安的表情:“你就不能問問我現在什麼心情?”
“小秋和我求婚了,我不想在這時候聽人說苦情的故事。”
莫芸聞見烙餅香,自己爬起來取筷子掰餅。邊吃邊說:“其實我早就想過,我跟她沒可能,現在挺好的。我那出租屋本來就小,加一個她擠得慌。而且我這性子又靜不下來,不合適她。”
“你把手上戒指取了再說話。”周凱瑞明明說吃過了,還是塞了一嘴雞蛋,含糊不清說。
沒想到莫芸真取下金戒指,認真說:“我和鄒盼兒沒有可能,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我從來沒想過我們十年後的生活。”
“那嘰嘰歪歪要死要活怎麼了?”
“你才要死要活。”
莫芸周凱瑞隔桌怒視對方。
飯桌上氣氛凝固片刻,傅傑嚼完了嘴裏的餅,平靜說道:“你們不替我高興算了,吃飯還吵架,我覺得是時候讓你們離開我家了。”
威脅生效,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出奇的安靜和平,一個在沙發上裝死一個躺地上發呆,夾著傅傑一個精神比較正常的人打字。
寫小說抽空他還給葉待秋傳遞前線情報:“莫芸非常消極,認為自己無法和鄒盼兒在一起。要不要鼓勵?”
過了快一個鍾頭葉待秋才回複:“問她本人的訴求(孫律師傾情建議)。”
傅傑立刻刪除短信,腳尖撥拉下周凱瑞:“誒,你不真答應侯啟建了?”
“五千一個月,公司交金,分住房。我還掛一個顧問頭銜,一個月兩千。平日演出交公司三成。”
莫芸動了:“什麼工作?”
她還在失業中。
“說相聲。”
傅傑的三個字讓莫芸又回歸虛無。
“怪不得侯啟建這麼有底氣,他背後靠了個專做娛樂的媒體公司,每個月給他社團的運營超五位數,砸錢準備占領電視台。”周凱瑞一頓烤鴨功夫就套出了這麼多情報。
前媒體工作者莫芸有氣無力開口:“是不是桃源居?”
周凱瑞叫起來:“我去神了,這我還費勁從朋友那兒打聽的,你怎麼知道?”
“今年那誰在北京上海風生水起,桃源居的經理恨不得拿著大喇叭宣傳他們要一統相聲市場,創造南方那誰誰。”
不說名字也知道是誰。周凱瑞和傅傑不約而同嗤笑一聲,倒讓莫芸為桃源居叫不平:“他們真的有錢,賀詩從平麵模特轉院線大片女二就是因為跳到他們公司,公司給砸了幾百萬。”
這世界真心小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