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凱瑞正色道。
鄭浩天看看傅傑,意思很明顯,要傅傑給周凱瑞做個擔保。周凱瑞怎麼說都是外人,能不能相信還未知。
傅傑拾起混亂間掉在地上的手機借機避世:”我家小秋的電話,我先接了,回來再說。”
鄭浩天一身雞皮疙瘩。
周凱瑞踱步到淌著鼻血的學員跟前,理直氣壯說:“靠本事吃到的軟飯怎麼了?你長得帥有本事也去吃。”
許清趕緊護著未成年的孩子不要遭受畸形價值觀腐蝕。
傅傑續上了和葉待秋的長途,與他分享了計劃成功的喜悅。
葉待秋還在劈裏啪啦的打字,聞言無奈地歎氣:“即使有不正當商業競爭存在,但是毆打未成年人非常過分,我要是有力氣和時間的話一定會用力表達我的譴責。”
“別人罵你吃軟飯你樂意?”
“首先問題是十七歲在念高中的男生是如何得知吃軟飯這個詞並在公眾場合使用,你不覺得探究這個更有意義?”
傅傑沉思了一下:“也對,我待會兒去問問。”
“啊對了,我在二手店看見港版的阮玲玉唱片,你要嗎?”
“……中國傳統戲劇和上世紀的流行歌曲是兩門藝術,”傅傑好心科普了一下。
“啊,抱歉,我忽視了。誒那莫芸那邊怎麼樣了?叔叔身體好了沒?”
葉待秋應該是拿著他從不離手的小本子逐條念他的todolist,說完一條就畫條杠。
“誒我想起來,天兒喜歡收破爛,我去問問他要不要。”
“不要轉移話題。今天下午就去探望,我下午兩點給你打電話,記得帶保健品和紅包。然後是——駕校聯係了嗎?”
“除了支使我幹活,還有別的話說嗎?”
葉待秋沉默了一下,應該是在檢視列表:“結束陳詞,無異議。”
“喂!”
葉待秋敲鍵盤的聲音停止了,他幹巴巴地說:“賓館的付費電視裏有成人頻道,我很高興學習了很多法律以外的知識,有機會和時間我們一起分享吧。”
“這是誰教你的?”
“晴天。”
“你下次可以把語氣也學一下。”
葉待秋看來是沒這個興趣,懊惱地歎了口氣:“如果知道華人街的炸醬麵都是酸甜醬的,我一定先帶兩包甜麵醬過來。”
接下來傅傑開始大段科普炸醬麵的炸醬製作工藝,直到葉待秋說著“我工作了”然後掛斷電話。
周凱瑞已經在他身邊呆了很久,煙抽了兩支。罕見地沒多嘴。
“不就吃軟飯麼?這麼介意?”
傅傑從周凱瑞兜裏掏出煙盒,發現是自己的,連打火機都是自己的。
“那小子,還真他媽說對了。”
傅傑嗆了口煙,聽周凱瑞憤憤道:“這吃吃喝喝舒舒坦坦過日子誰不喜歡?誰傍著大款了還給人幹活?那不是傻逼麼?”
“嗯,對。除了你天下就沒明白人了。誒,下午跟我上趟醫院。”
“幹嘛?”
“小秋讓我去瞧一眼莫芸他爹。”
“就我送文件那個?去那兒幹嘛,找罵還是討打?”
“你也知道自己欠揍。隨口問的,你不去我把家鑰匙給你,回我那兒住吧,你看給天兒憋成什麼了。”
周凱瑞拿著鑰匙,像看怪物那麼看傅傑:“你誰?”
“我你親爹不認識?”
周凱瑞連連搖頭:“不不不,不像,你不是他。傅傑那小子嘴裏竟然說得出人話,說出去誰信?”
傅傑露出神秘的微笑:“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他又成功惡心到了一個人。
*
下午時候葉待秋比他說的晚了十分鍾才打電話過來,一接通就是一串嗬欠,阻住了他要說的話。
傅傑已經走出了地鐵站,遠遠瞧見了醫院大樓:“嗯,我到樓下了。你去睡吧。”
“紅包買了沒?果籃呢?”
“在手裏呢。特地一站路外買的,便宜一半兒,還送了我一把瓜子,正好跟叔叔聊聊他怎麼把莫芸養大的。”
傅傑兩手空空目不斜視,大步流星經過了醫院門口一溜的水果店。
“好,那我工作去了,晚安。”
“待會兒!”傅傑突然駐足,“葉律師,我問你個事兒。看見一群女的圍著女人打,我能去救人麼?”
“啊?這個——”
“來不及了,要是我進局子你給我找個好律師啊。”
傅傑慶幸自己沒拿著果籃,擼起袖子就往人堆裏紮。
他隱約看見了莫芸的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