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是他撂下的，臨時變卦不是他的作風，給葉待秋落下話柄，以後還怎麼據理力爭？
加上兩道殷切的目光投來，傅傑隻好黑著臉，跟著司徒去前台刷卡，葉待秋笑眯眯地跟著，還不停謝謝傅傑的慷慨大方。
簡直是抓著弱點打。
在前台填了資料，刷了卡，拿了發票，擱下筆喊：“小秋，你帶駕照了沒？咱開車回去了。”
葉待秋在櫃台那邊寫著什麼，傅傑以為是什麼備忘錄，沒放在心上，又喊了一句：“提車走人了！”
他覺得喊得更有派頭才對得起他全款買的騷黃色轎車。
司徒在一旁提醒：“現在車管所早下班了，明天你們去車管所拿了臨牌再來提車，到時候把這些文件交給車管所就有牌照。”
……早知道這樣剛才用沒牌照做借口直接走人了。
葉待秋寫個沒完了，傅傑拿著文件繞過去：“寫什麼呢？走了，明天一起去車管所，拿你的禮物。”
葉待秋正好擱筆，把紙疊好了放口袋裏：“謝謝親愛的，我們先走吧。”
司徒站在4s店門口歡送兩位金主離開。
“怎麼樣？獲得教訓了嗎？”沒有外人了，葉待秋才正常說話。
“挺好的，以後有車了，休息日我們上南通玩去，平時代步也方便，不用和別人擠了，多好。”傅傑壓根沒看清車長什麼樣，現在從手機上查。評價還行，他心裏稍微舒服點。
“你呀，什麼決定都一時腦熱，什麼時候長長記性，做事之前考慮考慮。”
“有什麼考慮的？我自己做的決定，從不後悔。”
“那，假設一下，把時間倒回你告白的那天，你問我要答案，我說，對不起，我現在處於事業上升期，沒有時間處理任何感情，換句話說，我沒工夫喜歡你。你後悔嗎？”
傅傑正好對上葉待秋的眼睛：“你當時這麼想的？”
“這是實話。你看，我現在應該在律所寫文件看案卷，或者和同事聊聊工作交流感情。現在呢，和你有的沒的胡扯，胡吃海塞無所事事。你真是我成功道路上的馬裏亞納海溝……你不生氣？”
說著說著，葉待秋扭臉看傅傑，卻沒找到一絲生氣的痕跡，像是在思索。
“生氣又解決不了問題。我在想，你說的可能是對的，”傅傑邊想邊說，“如果你真這麼回答了，我會說，那好吧。然後掛電話。”
“這個我相信。”
很多次葉待秋回想這段交往，每一次都心有餘悸，傅傑總是毫無留戀的不告而別，如果葉待秋也選擇了堅持尊嚴，兩人或許老死不相往來，抱憾終身。
“不過，掛了電話之後我肯定睡不著，輾轉一晚上，然後再打電話給你，‘喂葉律師嗎？我弟弟要分我的房產，事情比較複雜我們出來談一下好嗎’？”
“會嗎？”
傅傑認真想了一下：“會的。當時我就覺得，這個人一定能陪我到一百八十歲，還一百多年，有的是時間吵架，不差那會兒。”
話音剛落，葉待秋搶著說：“很棒的情話。”
傅傑笑了，很得意：“我已經看穿你了，葉同誌。你越想說理性的評論，越是要掩蓋自己的害羞。因為你不知道怎麼回應普通人日常生活裏的情感表達。”
“……哪本書的理論被你看見了？”
“你越是想表現幽默，越是要掩蓋自己的內向。”
“傅傑！”葉待秋被說的有些惱了，“你看的這麼透，首先該知道我討厭被別人看穿。”
“所以，我們今天的正題就是，為什麼葉待秋同誌不願意被人看穿。”傅傑慢吞吞的說。
好像是買了車之後，或是進書店之後，又可能在很久之前，傅傑隻偶爾說幾句重話，但是很快就能溝通好，現在更有反客為主的趨勢。
”我拒絕參與。”葉待秋先舉手退出。
“對啊，你不願意我說這個，我不想改我的衝動，這就是我們需要互相包容的地方。”
……
繞了一大圈，竟然是反駁葉待秋最初的話。費盡心思就是要證明他買車的事不用葉待秋管。
還還不了嘴。
葉待秋氣笑了：“好好好，你明天就去報駕校，趕緊把駕照考出來，我還等著你送我上下班呢。”
“……你說，車買了，顏色能換嗎？”
那黃色從頭到尾散發著娘娘腔的氣場，傅傑再不懂車都覺得它長得跟鬧著玩似得。
“我很期待你開著它接我上下班。”
葉待秋的品味……真是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