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不開提哪壺,傅傑應付兩句逃開了。
樓上和樓下的氛圍全然不同,樓下屬於半開放區域,鋪著吸音地毯說話聲音也不大,但是人一多還是顯得雜亂,樓上——活脫脫一個太平間氛圍。
樓上兩邊都是掛著門牌的辦公室,有些門口擺著的辦公桌,全部空著,散亂的文件預示著他們是在工作的時候突然消失的。
傅傑定定心神,躡手躡腳靠近一張辦公桌,剛看到“簡曆”兩個字,就聽見身後毫無溫度的聲音:“傅先生?”
傅傑猛地直起腰:“在!”
穿著套裙的女人不知從哪一扇門後出來,手裏捧著一個紙箱。她一絲不苟的挽著發髻,粗框眼鏡鎖定住她嚴厲的眼神。
“你好,我是陳律師的助理羅梅,叫我小梅就行。”
羅梅根本不願浪費一秒鍾,自我介紹完立刻轉身邁步,傅傑跟上,聽她一口氣安排著:“請在盡頭這件會客室休息一會兒,現在陳律師在另一邊麵試新人,稍微耽誤了時間。會客室的茶水點心請自便,有事可以使用桌上的內線電話。”
“你們在招聘?”傅傑習慣性的寒暄,被果斷的關在門內。
樓上樓下,會客室也不一樣,樓下那間沙發夠軟,也擺了抽紙和包裝餅幹,沒想到,樓上這件,直接拿今年的大紅袍招待客人,擺著一溜外國包裝的氣泡水。
傅傑被沙發緊緊包裹,沉入溫柔鄉。
等了一路,葉待秋終於回複了半個小時之前的短信:“如果接待你的真是我師父,有問必答,有要求就提,絕對信任。晚上一起吃飯?給我詳細講。”
“沒問題。”
也是臨時飛智,告別鄒盼兒的時想到的:既然潑油漆和莫芸沒關係,那完全可以告訴葉待秋,順便告訴他陳律師主動找他代理侵權的案子,之後再一點一點“無意”透露,這就算不上欺騙。
壓在心上的石頭一點一點卸掉,太機智了!
等待期間,某人打開了門,探進一顆好奇的小腦袋:“請問麵試在這裏嗎——啊是傅傑!”
……前台的女孩上次離開之後查了傅傑信息這勉強能理解,可是隨便一個走錯房間的路人直接叫出他的名字,很驚悚。
某人掃了眼會客室裏隻有傅傑一人,自來熟的走進來關上門。
傅傑百分百確定這個穿裙子長喉結的男或女性不是他今天預約的對象。然而不管傅傑心中多少不情願,他\她還是坐在對麵,學著姑娘的可愛表情問:“傅傑,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他盡力壓住男性的嗓音,效果比梅玖葆先生差到不知道什麼地方。
“在這之前,這位,女士?女士,你先回答我,我真的這麼出名?怎麼隨便誰都認識我?”
傅傑是真疑惑啊,按理《黑暗中的窺伺》出版預熱那陣他拍過照接受過啥啥媒體的專訪,可是之後他連業內獎頒獎都沒去,這些人怎麼認出他的?
“女性”以為傅傑在說笑話,嗬嗬地掩嘴笑:“今天早上葉律師還鼓勵我來參加辰欣的二麵。這個周末的同誌律師聚會你會來的對不對?我們大家都特別期待你們一起出現呢。”
“啥啥啥?你再說一遍,啥,我餓急了耳沉。”這人說的都是中文,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呢?
“女性”直接從自己手裏的文件夾抽出一張彩色印刷的銅版紙交給傅傑:“就是這個呀,你會來的對不對?這次是全上海範圍所以很大,大家都會很期待大作家到來呢。”
銅版紙上印著彩虹,在特邀人士的一欄寫著孫璟煥,緊挨著就是傅傑。
傅傑還沉浸在自己是不是做夢時候答應的困惑中,“女性”看看表:“哎呀,我還要找麵試地點來不及了,這個是我舊的名片,你看電話和名字就好。對不起打擾啦,我有問題應該聚會的時候再問對不對?”
“不送。”
傅傑隨手把印著“蘇仙”和電話的名片塞進口袋,看著傳單瞠目結舌。
在他自己的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被豎立成職場出櫃的典型人物,要他談出櫃體驗,給職場新人傳授經驗。
他可一步沒踏進過職場!被莫芸出櫃除了小說不能再版就是影視權沒賣出去損失好大一筆錢,除了心如刀絞有什麼體驗!
忍無可忍,傅傑給葉待秋打去電話,被掛斷,回複“會議中”,固執再打,通了。
“葉待秋,誰答應參加聚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