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待秋見傅傑動也不動,幹脆連他的行李一起打包:“我爸現在當你忘年交,回我家我隻能睡天台。不回我家,回我跟人合租的房子。你帶幾條內褲?”
“不想動。”傅傑話都懶得說,意識渙散,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與之對比的是勤勞的葉待秋不僅收拾了三天需要的東西,還洗了碗,給傅傑打了盆涼水擦拭降溫。
蹲在傅傑身側,掀開他的衣服擦拭,極大的溫差讓他渾身一激靈,喚醒某些奇怪的反應,手腳突然有力,攬過葉待秋的肩膀就地打滾,把小律師壓在身下。
葉待秋認命,仰起脖子親上去。
回去住得禁欲三天,先吃飽了再走。
情意正濃,陰魂不散的聲音自上而下,澆了個滿頭冰,什麼興趣都沒了。
“二位身體還行啊。”
傅傑被打斷很不高興,奪過葉待秋手裏的毛巾扔過去:“周凱瑞!給我滾!”
周凱瑞換了個紫色的板寸,架著不倫不類的黑框鏡,笑嘻嘻接住毛巾:“這麼大禮數接你東家?”
“誰給丫鑰匙的!”傅傑不是問誰,純粹發泄不滿。
給鑰匙的除了房東鄭浩天還能有誰?
周凱瑞示威一般晃晃手中鑰匙:“拿杵就活,來瞧瞧你那劇本怎麼樣了。”
傅傑把自己電腦幾乎是扔給周凱瑞,隨後粗暴地拽下脖子上的瑪瑙墜:“不就是六萬塊的南紅!還你!從這兒麻溜滾出去!”
周凱瑞捧著電腦靈活躲閃偏就不收:“你都玩兒上了,誰要!趕緊寫!給你十天啊!”
傅傑張牙舞爪的滿屋子逮他,看機會把瑪瑙塞進他褲子口袋。
“誒誒誒!別抓我蛋!”
傅傑整隻手塞進周凱瑞褲子口袋,惹得周凱瑞叫起來,向著從廁所出來的葉待秋告狀:“葉律師,你看你家這個啊!他猥褻我!”
傅傑趕緊抽出手,一巴掌拍周凱瑞後腦勺上:“猥褻個屁!”
比眼前二位還小三歲的葉待秋秉持公正嚴明的態度,嚴肅審問傅傑:“傅傑,收錢辦事。給鄭班主的相聲劇劇本寫完沒?”
周凱瑞一旁幸災樂禍,傅傑不禁叫屈:“你胳膊肘往外拐!這相聲劇又不是短篇小說,想寫就寫,我沒靈感寫不出。”
葉待秋聽聽這位的證詞覺得有理,回頭幫他勸周凱瑞:“靈感確實很縹緲,不是想寫就寫的,再寬限幾天。”
鬧得時候周凱瑞已經大略掃了眼傅傑寫出來的玩意,輕蔑一笑:“什麼玩意兒這是?你十歲給小學畢業晚會攢的本子都比這好,壓根想應付了事。”
傅傑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寫的東西不好,指著屏幕說:“瞧瞧這個,你活八百年也琢磨不出來的包袱,睜開狗眼仔細瞧瞧。”
“我活八百年都不定瞧著更糟心的包袱。再看這兒,這麼翻保準泥。”
“哎你怎麼說的,來來來來,你說你自個兒都樂。”
兩人說著把電腦一擱,異口同聲叫住預備再去收拾行李的葉待秋:“你過來聽聽。”
滾燙炙熱的四隻眼齊刷刷看向葉待秋。
盛情難卻,葉待秋腹誹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還是乖乖坐沙發上,看著兩人演。
演了一段,葉待秋實在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保持禮貌地微笑。
傅傑和周凱瑞對視一眼,懊惱地垂下頭,默默改劇本去。周凱瑞跟他背後毫不留情地嘲諷:“怎麼樣!我說泥就泥!跟上海呆久了你趁早寫滑稽戲去,寫什麼相聲劇啊。”
葉待秋還是得幫著自家的傅傑說話:“挺好笑的,我因為南方人,不太知道吃餃子裹麻刀什麼意思,反應過來就笑了。”
傅傑頭也不回:“這本子就在上海演,你不笑,那全上海就沒一個覺得好笑了。”
葉待秋擅自代表了全上海的相聲愛好者,挺愧疚。
周凱瑞仿佛背後長眼,扭過頭安慰道:“沒事兒,裹麻刀是相聲一個老段子的詞兒,傅傑就想賣弄他那點兒學問,這人一天不賣弄就得死去。”
周凱瑞一語中的,把葉待秋逗笑了。
傅傑專心改劇本,並沒注意身後的狀況。
“行,你們看著,我收拾行李去。”
“劇本沒寫完哪兒不許去。”
“空調壞了,熱得心煩氣躁也做不了什麼事,我們準備去別的地方住幾天。”葉待秋刻意沒說自己租的房子。
貌似不在意這兩發小的互動,葉待秋看著他們天然的親密還是有些失落。
周凱瑞側耳聽了會兒,擼起袖子滿不在乎說:“不就是空調麼?多簡單的事兒,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