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待秋，就是娛樂新聞中的“神秘男子”。
葉待秋簡直開始享受大家臉上的吃驚與震撼，罪惡的快感：“我的男朋友是紅林，我們相愛所以在一起，哪本法條寫著我不可以愛一個男人？至於陳律師，她是我的師父，我聽從她的安排，誰有意見，給陳律師的郵箱遞郵件。”
爆炸性的發言震住了所有實習生，大家紛紛借故離開。
羅梅投給葉待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關上了會客室的門。
葉待秋以勝者的姿態看向每一個傳播流言的人，滿意他們的退縮。
好的，現在他徹底變成他看不起的那種感情用事的人了。
一顆顆腦袋相繼消失，而江永，早就不見了蹤影。
漫長的仿佛一個世紀過去，實際才過了十分鍾。
葉待秋癱軟在轉椅上，“享受”他勝利之後的無盡悔恨。
他都幹了什麼？
毫無計劃的出櫃，連累了傅傑，可能工作不保。
他不是創收三成的孫璟煥，隻是一個拿基本工資的實習生，半天前差點搞砸了一件案子，接到投訴。
失敗透頂。
還不知道怎麼對傅傑說。
最重要的是陳思醒知道了他是同性戀，會不會對他有偏見，然後把他發配到打印室？
胡思亂想了很多，在構思給傅傑的通知短信時掃見孫璟煥的號碼，一個衝動，發了短信過去：“不小心，出櫃了。”
看起來無所謂的口吻。
才發送成功，就收到了回信：“恭喜你進入我們的大家庭，請你吃家常菜？”
才被說完靠關係獲得案源，被人發現這條短信不就是坐實了證據？
做賊心虛，葉待秋隨便抓起一張紙擋著。
“你想對著外賣單發呆多久？”微微沙啞的女聲在頭頂響起。
“媽呀！”葉待秋嚇一跳，手機差點摔了。
“不客氣，喊師父就行。”陳思醒倚著隔板，伸手奪過外賣單，仔細挑選上麵的菜色。
“哈……”葉待秋發出傻傻的單音。
趴在隔板上看外賣單的陳思醒還穿著優雅得體的灰色裙子，妝容淡雅，可是眉宇間認真地煩惱太生活，不像葉待秋熟知的那個“專業人士”。
陳思醒從外賣單後麵露出半張臉：“你不是在叫外賣？”
“是……”葉待秋悄悄藏起了手機，“對不起。”
陳思醒的臉完全從外賣單後麵探出來：”為了什麼？出櫃嗎？“
不等葉待秋解釋什麼，陳思醒接通電話，一口氣把菜單念了一遍。
掛上電話，葉待秋忘了吐槽餐點太多的部分，認真地解釋：“我不會因為身為同性戀而道歉，愛男性或者女性是我的自由。我道歉的是，師父那麼信任我，讓我獨立辦案，我卻辜負了你的期望，所以大家才會對我有質疑，他們是對的。”
認真的模樣逗樂了陳思醒，她拖過另一張轉椅坐好靜等餐來：“我上大學那會兒，平權運動剛興起，同誌運動，鬼知道是什麼。”
“啊？嗯？”葉待秋下意識折算了一下陳思醒的年紀。
做太多數據核對的後遺症。
算下來，陳思醒的年紀絕不是對外宣稱的四十出頭。
“現在彩虹還在嗎？”陳思醒點完了餐仍不滿足，還在看菜單。
距離突然拉進，近距離，葉待秋能看見陳思醒臉上厚厚的粉底。
“彩虹是什麼？”
“果然不在了啊，”陳思醒懷念一般地說著，“我上大學那會兒參加的同誌組織，好像是國內最早使用彩虹代表lgbt的……時代過去了啊。”
“真的有彩虹？”葉待秋驚訝地脫口而出。
陳思醒笑了起來：“名字很老土吧？”
傅傑和葉待秋的初次相遇，傅傑說：“彩虹有你更鮮豔。”
葉待秋查了，真的沒有查到這個組織，但是，它存在與曆史，傅傑碰巧蒙著了。
真是機緣巧合。
“有沒有口號，是‘彩虹有你更鮮豔’？”葉待秋追問一句。
“有，不過一般不說，免得別人覺得是咒他們變成同性戀。”
太多巧合湊在一起就是必然，傅傑真的知道這個組織？葉待秋指責他撒謊的時候也沒有戳穿。
不免生出恍惚。
十幾天過去，恍如隔世的回憶。
“至於，你的道歉，”陳思醒站起來，“我接受了，轉正之後，好好幹。”
平易近人到仿佛換了個人，真的是陳思醒嗎？
突如其來的善意和對未來的許諾迷惑了葉待秋。
口袋中手機震動，孫璟煥又發來一條：今天沒空的話，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