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江永無神的視線，葉待秋看見小會議室裏趴到一片人，看來江永是最後一個挺著的勇士。
葉待秋看江永的眼神裏也帶著悲壯：“太辛苦了，趕緊吧。”
江永猶豫了一下：“葉待秋！”
“嗯？”
“其實，不用勉強。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
葉待秋已經著手開電腦和電子詞典，頭也不抬回道：“我這邊隻有那個物業案，現在等業主自己統計訴求。”
還有推脫傅傑的案子。
葉待秋借口幫江永翻譯文件，可以拖延時間。
他不敢麵對陳思醒。
可是他低著頭，錯過了江永眼神裏流露出，深刻的嫉妒。
葉待秋英語勉強，但是修過英美合同法，對比相似合同，知識勉強夠用。
“江永？”
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江永條件反射喊“到”，然後眼神渙散環視一圈，沒對準焦又坐下，強瞪著眼翻英文合同。
“江永？”葉待秋見江永忽視自己，壯壯膽子戳了一下江永，確認他還沒睜著眼睡著。
時間凝固兩秒，江永感知到葉待秋的觸碰，緩慢地扭過頭，葉待秋仿佛聽見他脖子上吱吱嘎嘎的鏽斑剝落。
這種時候葉待秋才慶幸自己當時沒被高報酬誘惑舉手加入這個小組，否則也會是這種行屍走肉的狀態。
——那傅傑肯定看不上他，他也沒時間約會了。
心有戚戚焉。
翻著翻著葉待秋好奇又上來：“江永，為什麼這兩次股東會隻隔了一天？”
“……因為股東很閑。”江永過了快五秒才回答，他的答案裏飽含怨念。
如果這些人少開點股東會少留點資料，他早就回家洗澡睡覺了。
“江永，這份股權轉讓書內容好像不符合公司章程誒。”
“……你先備注了我們開會討論。”
“江永，你看這個股東申請書複印件的簽名，這裏不應該還有蓋章？”
“……哥哥誒，有問題寫備注，我本碩念得都是行政法，公司法早還掉了。”江永先受不了這種信號不好有延遲的對話，他的金陵口音冒了出來。
葉待秋不好意思地笑著豎起一根手指：“最後一個問題。”
江永無奈點頭：“問吧，最好是行政法的。”
“客戶作為一個中國血統中國法人的中國公司，兼並過程有英文文件往來很正常，為什麼三年前的內部文件都是英文的？你看這裏這個詞，這是今年公司法新頒發的解釋裏用到的詞，三年前不用這個詞的。”
江永看葉待秋的目光好像看怪物了：“你確定你大學是刑事法專業？”
葉待秋很平常地說：“我上個禮拜正好審查了一份公司股權合同用到這個詞了。”
“陳思醒讓你單獨審查合同？”江永缺覺導致情緒起伏頗大，這個問句驚訝程度應該遠遠低於他表達出來的那樣。
葉待秋謙虛地回答：“也沒有，她就是讓我練練手，最後還是她拍板的。”
江永不說什麼了，隻是，嫉妒更甚。
接下來葉待秋安分許多，有了問題寫在文件備注裏麵，三個多小時，解決了一半。